现在他面对荔枝而兴趣平平，就像是赵国那位先君，忽然就对玉弃若敝履。

    很怪，但要说理由，也不是找不到。

    嬴政知自己脑里在想什么东西，仓颉篇，还是仓颉篇，今天该念的仓颉篇还没有念完。

    想到这件事，他的咙和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兴奋，想到这件事就兴奋到浑颤栗，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兴奋到要重新裂开。

    所以，这就是理由，从前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抓在手里，恰恰是因为没有找到真正值得抓在手里的东西。

    而现在终于找到了，何其有幸啊，嬴政都要开始嫉恨那位赵国的先君了，他就像是生来就知此生要钟玉。

    而嬴政挣扎了一生一世，在第二世开启之后，才得以见到自己应当追逐的那块玉石。

    忍不住又要往旁边看一了，唯独这冲动无法忍耐。

    好在也没必要忍耐，嬴政顺应心意往边看了一，女君就坐在他边，咫尺的距离。

    在他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来一个心满意足的笑脸。

    嬴政其实不太会笑，两生两世的记忆里都找不到多少关于“笑”的痕迹，他自己不笑，也不太在意别人笑不笑。

    但在那天之后，只要意识到“女君还在我边”，就已经是一件值得笑来的事了。

    李斯说话的声音顿了一，那熟悉的茫然又来了，他有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说去，虽然王上好像之前也没怎么听他回报的东西。

    太奇怪了，李斯在心里想。

    从在韩国的新郑中发生那样的事之后，王上忽然就变得对这些朝堂上的事丝毫不关心也不兴趣了。

    李斯直觉他变得更冷漠了，但他此时的神，分明又很炽。

    这些天来总是如此，总是在用这样炽的神看向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