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大骇。

    他听闻过玄鸟的传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曾经有个叫简狄的女人吞吃了玄鸟的卵，生来一个儿叫契，这个儿大之后成为商王朝的开国君主。

    李斯曾经暗暗想过，所以商朝究竟算是人的王朝，还是玄鸟的王朝？

    听闻周朝灭商之际曾经有玄鸟从殷丘飞起。

    六百年王朝，几度迁都，而玄鸟一直如影随形。有人说这是玄鸟的祝福在商天的血脉之中代代相传，可是在李斯看来，这与诅咒没有分别。

    而前这一幕似乎证实了他的猜想。

    自周灭商之后，玄鸟被凤凰埋葬，世人不再谈论起这曾经的神鸟，这个绵延了六百年的诅咒也随之沉寂。

    可是今天这个诅咒又复活了，就在他前。

    地图……李斯想起燕国献给秦王的三份礼，其中有一份地图，得到了这份地图就等同于得到地图上的这一片领土。

    燕侯向秦王献土，在女君的涉，最终演变成了凡人向玄鸟献土。

    于是“祂”欣然到来。

    玄鸟在人世之外游离了八百年，终于看见了督亢的地图，遂振起黑的羽翅飞向督亢之地。

    所以燕国那些鬼神的把戏消失了，因为玄鸟已经啄住燕国的心腹之地，于是鬼神也回天无力。

    玄鸟背后黑一片的幕布之中，渐渐多了一块督亢之地的地图，继而又陆续有了秦国、韩国、赵国的地图，以督亢之地为心，燕国的地图也在渐渐变得清晰。

    就好像天地又在逐渐成为玄鸟的天地。等那些黑的区域被填满，玄鸟便要真正的归来。

    仅仅只来得及看上一，那些宏大的影像在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散，太回来了，一切都变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李斯依然站在群臣的阵列之中，秦王依然端坐上首，献礼的使者依然恭敬的低着，犹如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