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稚宁的脸，薄瑾屹前突然一黑，像有重锤凿上天灵盖，耳畔急速真空，意识溃散。

    薄瑾屹清楚看到了地上狰狞的车痕迹，破碎的零件缀其上，撞断的护栏朝海平面张着，叫嚣着它吞噬了他心的雀鸟。

    他看起来尚算有理智，很快便直站稳，眸沉沉。

    若在从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早哭爹喊娘跟死了自己家里人一样。

    而车里的人，是她。

    倏然一炸，这时电话里的陈警官跑来打招呼，“薄先生，您终于来了！”

    以往但凡有攀附之心的人，都以与稚宁扯上关系为荣。

    陈警官开始叙述事发的经过，“午两十三分，稚宁小发现况不对，第一时间报警向我们求救，原本她该朝着我们约定好的救援地驶去，可途中她意外发现刹车失灵。”

    “麻烦您跟我过来这边，我们有东西给您看！”

    风明明一个劲往车里，薄瑾屹却无法从中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撕扯着领，零十几度的风把他的肌肤割得泛红，稳重自持，濒临崩塌。

    但即便如此，还是轻易被人看他刹那间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尾红得骇人。

    他们以为他很厌恶稚宁？

    一晚上接连现几次同样的眩状况，薄瑾屹很快回神，撑住桌角，嘶声：“我没事。”

    风浪狂涌的海平面上，无数艘救援打捞船亮着白灯，在不着边际的黑海上飘，像极了散落天际的星。

    薄瑾屹赶到事发地时，架起的照明灯把沿海公路照得仿若白天。

    薄瑾屹失着神被拉走，余光始终离不开那撞断的护栏，怎么也不相信稚宁从那里掉了去。

    薄家大宅附近，是一片洋复杂的海域，暗礁无数，夏天掉去尚且生机渺茫，更别说零十几度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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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驱逐薄家，电话里的人用词斟酌很小心，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稚宁是个和他毫无系的人。

    不可攀神一样存在的人，脆弱得风一就崩坍。

    怎么现在就避之不及了？

    陈警官慌忙把人扶住，“薄先生您小心！”

    陈警官搬来一台笔记本，“这是沿途附近监控拍到的视频，技术人员稍作了归总剪辑，保证没有任何作伪，您看一，车里的人是不是稚宁小？”

    薄瑾屹颌绷，他难真的太过分了吗？

    但足以让薄瑾屹认清很多事，比如这辆车，是前段时间薄野和向慈在一起，远离稚宁，他给薄野的奖励。

    她也这么想吗？

    车速疾驰，视频开了慢速，清晰度调到最，仍旧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