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还有寸步不离守着他的人，刚、阮凝初……

    他需要先好起来，才能找到机会自我了结。

    这样其实也好。

    比起医院，他更想死在稚宁逝去的那片海里。

    阮凝初拎着保温桶推开病房门时，应珣睁着睛，看着天板不知在想什么，双眸涣散呆滞，来了人也不理。

    看他这样，阮凝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稚宁的死对应珣打击太大，超了他的承受范围，可她仍然希望他能活去。

    像小时候失去母亲一样，纵然落得一伤，但仍然一步步往前走。

    可那时候有杀母之仇撑着，现在又有什么？

    气腾腾的汤盛来，阮凝初摇起病床，汤勺递往应珣嘴边，却被偏躲过。

    自她来，他不曾看她一。

    阮凝初放碗，“你在怪我吗？”

    没有特指哪件事，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明白是应珣失明那次。

    应珣确实心存怨怪。

    如果那次他知边的人是稚宁，如果知阮凝初抛他选择了秦见川，之后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最起码他对阮凝初的执念不会再左右稚宁在他心中的分量。

    应珣不到不迁怒。

    可他又知阮凝初是无辜的，她从不知他误会了，更不知他把稚宁的功劳记在了她上。

    她只知他对她一往。

    他能怨谁？怨稚宁自作主张吗？

    他是瞎了，可依旧能听能摸能闻，但凡他多留心，稚宁都不至于被误会。

    但凡他能对她多一些些了解，他就能从端倪中推测真相。

    她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抓挠，是因为她对阮凝初惯用的廉价洗衣粉过，她的小动作很多，他明明都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