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来通传，“陛，观星司司主觐见。”

    崇昭帝微顿。

    梦境之中，那颗漆黑的灾星坠落的地方，就是观星司。这件事他没有刻意提起，也没有召见观星司询问，毕竟只是梦而已，没想到今天人却主动找了上来。

    他眸微，“宣。”

    观星司司主更迭缓慢，传至本代司主张樊明上，才是第二代。

    本代皇帝治朝严明，不信巫蛊，自然观星司也得到了冷遇。还是云妃死后，那有关于孽胎转世的谶言得到应验，观星司的待遇才好了不少。

    张樊明跪地请安。

    “陛万安。”

    “何事。”

    张樊明一脸严肃抬起，“启禀陛，乃云妃之事。”

    云妃二字一，余公公先了。

    这两个字几乎都是禁忌了！

    紫宸殿里静了好久，久到张樊明了一冷汗，才听见一声：“说。”

    张樊明：“距离小殿三岁生辰还差半年，此时正是云妃安然转世的关键时期，臣夜观星象，发觉小殿上携带的前世孽力大盛，隐隐影响到了云妃娘娘来世安稳。”

    崇昭帝脑中想起的却是月清在梦中，问他孩什么模样的景，他挲着拇指上的翠绿扳指。

    “朕怎么，才能让云妃安然转世。”

    “小殿现在所在的居安殿，虽然距离陛足够远，但血脉亲缘仍在，那孽力难免收龙气。无需大动作，只需在接来的半年里，让小殿再远一些，便好。”

    崇昭帝：“再远？”

    张樊明：“皇城之外，行。”

    又是一阵寂静。

    崇昭帝看着张樊明的带着官帽的脑袋，梦境里坠落到观星司的黑灾星的场景更加清晰。

    他没说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挥挥手，“你去吧，朕知了。”

    张樊明了紫宸殿，后知后觉发现大冷天他了一汗。

    居安殿已经够远了，那位小殿两年多没见过陛的面，又能有几分父之？非嫡非，甚至都不算立住了，本威胁不了其他皇的地位。

    不知那位为什么突然找他，让他再把云妃的孩远些。

    张樊明了的，望向略显灰暗的天空。自从两年多前他选择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崇昭帝手边的茶更凉了。

    在余公公打算给他换一杯的时候，崇昭帝端起来喝了两。

    “如今冬，行很冷吧。”

    余公公小心：“行荒凉，缺衣少，想必是冷的。”

    崇昭帝手指转了转茶杯，“换茶，这杯冬日用太艳。”

    余公公：“是。”

    那位观星司司主胆真的大啊，敢在陛面前提云妃。

    他琢磨着，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问了一句行冷不冷，小殿以后的归宿可全都在陛的一念之间了啊。

    观星司司主离开后，崇昭帝在殿中枯坐到夜，转着扳指，默然无语。

    余公公弯着腰给他换了盏灯。

    “你说，朕真的要把那孩送到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