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妙极！”辜鸿铭接上话，“前段时间胡适之还写了篇文章，说中国十人有九人不识字，正是我们应该谢上帝的事。要是四万万人都能读书识字，那还了得？要是北京的苦力、夫、车夫、剃匠、小伙计都认得字，都要像北京大学学生那样去预朝政，还成个什么世界？”

    在连续几封电报促后，蔡元培终究还是回来了。

    蔡元培说：“我就是担心他们事，才重新北上。”

    胡适说：“他要去浙江几场演讲。”

    胡适说：“辜老又拿这事揶揄我。”

    李谕说：“他是被陶行知邀请过去的，要讲几场关于平民教育的容。”

    “没错，”辜鸿铭说，“蔡校，你先别说，我倒想问问胡适之教授能不能明白其中意思。”

    李谕说：“总不能只有英教育，那样永远也完成不了工业转变。”

    “浙江？我刚去了趟杭州，那里的等学府全都停办了。”蔡元培说。

    辜鸿铭说：“这只是字面意思，还另有意，你能否看？”

    蔡元培早就习惯他们两个的争吵，打断他们说：“我路过徐州时，听说辜教授给张勋送了一副寿联，“荷尽已无擎雨盖，残犹有傲霜枝。””

    胡适说：“这几天学生因为您的走，闹得更凶了。他们觉得是北洋政府走了您，差去总统府示威。”

    胡适说：““傲霜枝”自然是你们二位的辫，“擎雨盖”我悟不来。”

    ——

    “平民教育嘛，这可比大学难得多，还难有名声。”蔡元培慨。

    蔡元培转而问：“对了，杜威教授呢？”

    “现在学校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全靠着校哪！”蒋梦麟说。

    辜鸿铭得意：“那是清朝的大帽！”

    这次辜鸿铭占了上风。

    “佩服佩服！”胡适随便夸了两句，赶调转话题，对蔡元培说，“最近几位学生办的杂志《新》发行不错，我们还向上海大同大学的中国科学社约了稿。”

    蔡元培支持说：“李谕先生领导的科学社非常有先，现在写科普文章最好的就是他们。”

    胡适说：“我们也全采用了白话文和新式标……”

    辜鸿铭又打断了胡适：“又是白话文、新式标！照白话文，你都不该叫胡适之，应该叫往哪走。还有，今天我当着你的面，必须为文言文说一句好话，如果家里来电报，说你父亲死了，叫你赶快回家奔丧，白话文多啰唆；如换成文言文，只需四个字，“父亡速归”。”

    胡适立反驳：“如今印刷技术兴盛，再惜墨如金已经没有必要，让更多人看懂才最急迫。”

    辜鸿铭继续冷嘲讽：“白话文艺术量太低，你写的那首新诗叫什么来着，黄蝴蝶对吧？嘿嘿，写得真是好！以后脆就尊称你为“黄蝴蝶”了。”

    胡适新诗平确实不咋地，被说得脸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