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溥仪这时候总算成年了，说了一句估计是他这辈最彩的话：“我本来早就想不要那个优待条件，这回把它废止了，正合我的意思，所以，我完全赞成你们的话。当皇帝并不自由，现在我可就得到自由了。”

    这句话说完，鹿钟麟、李石曾和所有的士兵都给他鼓起了掌。

    溥仪当天住了后海的醇王府，也就是北府。

    虽然他没有来得及带紫禁城里的宝贝，但此前的半年中，他早就偷偷往外运了七十多箱文，暂放醇王府，这些东西足够他逍遥快活了。

    其中就有《步辇图》这国宝级的文。

    但清朝皇帝里，估计也就乾隆有还算不错的艺术鉴赏力，此后的皇帝压没时间培养艺术细胞，到了逊帝溥仪更别提。所以溥仪对这些东西真心没什么惜的想法，只是当作另一形式的金钱。

    《步辇图》后来被溥仪在天津卖掉，辗转多年，才又重回故博院。

    紫禁城腾来后，李谕托关系，带着夫人孩以及几名北大的教授、记者故看了看。

    此时的紫禁城，人去城空，一些窗上甚至结了蛛网，砖里也钻了杂草。

    房间全都上着锁，吕碧城透过窗看了看储秀的寝室，说：“原来慈禧太后的卧室这么小。”

    李谕说：“卧房大都这样，可能老太太也相信卧室和床得瘦一好，有“寿”之意。不过她用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吕碧城说：“过生日能几百万两，当然便宜不了。”

    《晨报副刊》编辑徐志最，目睹了紫禁城的颓废后，还写了几首诗。

    鲁迅说：“溥仪时说的那句话颇有意味，在这里面待着不去，真的没有自由。”

    李谕说：“匈牙利一位诗人有一首很不错的诗，生命诚可贵，价更。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过这几样，貌似小皇帝还是只有生命一项。”

    鲁迅说：“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首诗写得很不错嘛！哪位匈牙利的诗人？”

    李谕说：“叫裴多菲。”

    鲁迅说：“写得太骨了！”

    徐志也非常喜，“要是这么说，我也没有，但不知会不会为了自由放弃。”

    李谕笑：“婚姻是坟墓，不见得有自由。外面的人想去，去的人想来。”

    徐志沉思片刻，叹：“真是太令人难以抉择了。”他接着问：“院士先生，听说您今年还会远赴欧参加学术活动，是不是……是不是徽因和梁大公也会随船前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