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霞光中回过神来, 她慢慢转过，看了冯少民, 他依旧平静地望着前方的地平线, 那是延伸至警局的路。

    “师父, 我没什么想法。”

    车继续前行，天黑了, 路灯替代了斜, “嗞嗞嗞”，冯少民的对讲机响起声音。

    冯少民一只手扶住方向盘,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车前方，一只手熟练地从副仪表台拿起车载对讲机。

    “我是冯少民, 请讲。”

    “冯哥, 归向的拘传已经过了时限，离开了警局。”

    冯少民沉默了会儿, 对方以为连线问题, 重新说了一遍后，他才回应：“好，我知了。”

    对讲机断开。孟思期意识到, 对讲机和警局连线成功，说明离警局已经不远了, 这会回到警局，她的心反而产生抵。

    她的心隐藏倔的小兽，在小时候和父亲的相当中就现无疑，她和父亲的相并不像那小棉袄和大树的相，更多的像是，她是一刺。

    她知自己被关心少，所以总会想办法让父亲注意到她，于是她采取的方式就是用“刺”引起父亲的注意。

    譬如有一回学校开家会，孟星海本来答应好了，结果那天没来，叫了一个同事代替他。

    虽然那次家会顺利通过，但孟思期的心里却很难过，这接着的一场校运动会比赛前夕，她冲到了大雨中拼命地奔跑。

    在学校的环形跑里，雨幕沙沙作响，她跑得很凶，在奔跑中，睛里酸痛难受，她的目的竟是让自己因冷雨害病。

    跑着跑着，她突然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那一次父亲亲自跑到了学校，在医务室，捧着她打着石膏的脚踝，担心得要命：“你说不就参加个运动会，要这么拼命？”

    看着父亲为她担心为她着急，忍着脚踝断裂痛楚的孟思期却在心涌起一阵温。

    从此以后，孟思期开始变着法让孟星海关注她，譬如生个小病，雨故意不带伞，课故意不联系老孟。

    再次回想起来，她心里觉得又愧疚又有趣，那段时间孟星海确实忙得不可开。

    不过那还是初中时候的事，上了中以后，她就没那么无聊了，得更多的是和父亲比电话和短信数量，她绝不会多给父亲打一个电话和发一条短信。

    时间一回到了父亲离世前，孟思期突然觉得自己不像别人家的小棉袄，她的骨里是倔的，这么多年，她就是想获得父亲的关注，然而因为这倔，她隐藏了对父亲的。

    等他离开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有很多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

    正如当年的倔，此时的孟思期也是一样的，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调查，她在某一刻甚至希望这一路上现小小的意外，将冯少民的警车挡在路边，那样他们就可以不用回警局，然后继续展开调查，追逐真相。

    但是她大了，她不可能还能像小时候那样，无理取闹，她必须很冷静地面对这一切。

    在车的行过程中，她再次打开了笔记本，就像曾经考前争分夺秒地在租车复习功课一样，她再次翻开了龙善文案的笔记，从到尾，她仔细地过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