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剑穗随风静静飘动。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贺越恍惚地想。

    啊，他想起来了，是某一次他山去办事，无意间在路边小摊上看到的。那是最不起的款式，他随手买，随手赠给了若关山。

    是他忘了——师弟一直是这样的人，自己不善表达，却一一记着别人对他的好，用笨拙的方式回应。

    “终是我…负了他……”

    贺越的手抚过飘扬的剑穗，而后无力地垂。

    他永远闭上了双。

    若见微没有看愣在原地的穆晚，他走到落于尘土的昭明剑面前，俯拾起了漆黑的剑。

    昭明剑似有应，其中困缚多年的龙在山谷中显虚影，静静盘在若见微周。

    千年前，昭明君应十神之约孤前往封之战，留扶风守护蓬洲岛。

    “你要小心啊！”扶风抓耳挠腮了半天，憋这么一句话。

    丹曦神沉沉地看着他，半晌：“在这里等我。”

    这一等，就是数百年。

    龙妖天天等，月月等，年年等。

    他有时坐在海边看月亮，有时躺在岛上数星星：“小曦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也想过去找人，可是转念又：“小曦让我守着蓬洲岛，还让我在这里等他，万一他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这龙妖就傻乎乎地等着，等过日升月沉，等过秋转。

    他的上升起了气，他毫不知：“唉…小曦好慢啊……”

    他的躯早已不能维持人形，他恍若未觉：“还要等多久呢？”

    “等他回来，我一定先臭骂他一顿——居然敢让扶风大爷等他这么久！”

    “……”

    “算了算了——上回说的不算，小曦你回来就好，我再也不跟你生气了，你快回来吧……”

    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九州早已沧海桑田，久到人世早已百代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