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孙皇后、房玄龄、魏征等人亦是心神震。

    杜甫的诗写得太好了！援笔作录，不写王朝将相，却是落笔到史书上只会寥寥几笔的普通百姓，写他们的经历、写他们的心。这样的冲击，比史书来得更为烈。

    孙皇后看着那首《新婚别》，同为女，她更能受到那位新妇的衷心。

    “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从军本便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这样的战之时，可是她却如此明大义，劝丈夫“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这是怎样的贞？

    但，这样的新婚之别，本是可以避免的啊！

    孙皇后握李世民的手，不由得也落泪来，又急又叹：“这些孩，怎会这样荒唐？”

    李世民反握住孙皇后的手，在她的搀扶站了起来，颤着手吩咐：“都抄来，把这几首诗都抄来。朕要悬于大殿，日日看着那些不成的后辈造的孽，昭彰我大唐历代君王，君主昏聩，便是百姓离，史书不记，诗家笔也会将他们拷问！”

    咸。

    嬴政同样心惊于诗中表现的惨烈，君王一念，朝军落败，征兵本是寻常之举，若史书作载，也只会直叙其事，怎么会有人记征兵之的黔首呢？可杜甫偏偏记了，用他的诗笔。他沉着楚棠反复提到的一个词——人民。

    如果说楚棠的讲述有倾向的话，除了诗人本，便是那些黔首小民。他想起楚棠以前提到过的阶级，楚棠的阶级，原来是和那些黔首一起的么？这倒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反复提及百姓苦难了。

    但是，那样重视黔首，又是为何？他总觉得楚棠的观与七国征伐时对人的重视不同。

    未央。

    刘彻盯着镜中的诗句良久，忽然：“司相如，你能写这样的句么？”

    司相如从震动中回神，本以为自家陛又是犯红病了，略一抬眸却是见他眉沉沉，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相如不由得敛眉，拱手拜：“回陛，臣惶恐。”

    刘彻嘴角扯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是啊，你写不来。”

    司相如一僵，拜得更。

    刘彻甩袖，负手而立：“起吧，朕派你往州郡地方，以后少写些颂赋。”

    与此同时，在外游历的司迁同样看着镜里的几首诗，心激。

    他父亲司谈是太史令，他读了许多史书，同样不满足于书中只为帝王将相作，杜甫这几首诗全然从微末小民写起，从中却可窥当时历史的真实一角，司迁大为叹服：

    “诗史竟是如此！”有诗家，亦有史家实录。

    他想起当年孔修订《秋》，不由满脸肃然，向着镜的方向遥遥一拜。

    “圣人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