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刻都在庆幸吧，离开我以后，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今天渝州很，江风不来清凉，但毕竟是夏风。隐隐约约地，来尘埃落定的预兆，迷雾散尽，此后各走各路的未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话不用挑太明，都能辨清这个事实。

    崔钰沉默了很久，才说：“是我命格太差，无福消受。梁弋周……祝你前程似锦。”

    她的句尾结束在一声很轻的喟叹。

    意识想伸手，用掌心丈量一他的颌，比从前清晰锋利了许多，属于成年男人的线条。

    但梁弋周退后了，神清淡，楚河汉界般地分山迢迢的距离。

    他没有说话，这已是答案。

    崔钰耸了耸肩，轻松笑了笑。

    “再见。”

    多么骄傲的人，会有多少不甘心，谁能比她更清楚呢？

    目前来说没有。

    她带着严熹离开了，在梁弋周的渝州之行中，再没有现过。

    再次听到她的名字，也比想象中快，是三天后。

    这天，梁弋周跟乐的校友吃了顿饭，被了不少酒，他是摇摇晃晃地走回去的。

    渝州是一座架在江上的城市，大桥很多。

    着星夜，沿着上坡路走，中间他蹲来抓住一只黄小土狗，一看就是浪犬，浑发都打结了，瘦的包骨都来了。

    梁弋周喝了大半斤白的，一瓶洋的，半瓶红的，但还能准确的从兜里摸随带的玉米。

    “喏。”

    “多吃，大了化成人回来报答你爹我，拉钩。”

    梁弋周单蹲，看着小土狗的脑袋，轻笑，很快笑就淡了。

    曾经养过一只狗，捡回来的中华田园犬。

    他，以及那狗的另一位官方监护人，懒得提名字；

    他们俩都很它。

    生活费还完债就剩三百了，还能拨拉五十来当粮。后来带小狗遛弯，被一醉驾的傻撞了，替她倒挡一劫。后来送去医院手术，钱不够，柔顺的小狗被血迹打，结成一绺一绺的。

    医生安他们，说钱够了也不一定救回来，伤太重了，两个人抱着它走了六公里回了家，那天申城太毒辣，但它的很冷，她一直焦虑地把它往怀抱裹，他揽住她的肩，扣得很。

    那段夏天从他前飞逝而过，极速变形，变成吴一恺飞的五官。

    在他耳边吼着什么？

    不远的杂音也多了起来，现在的路人就喜看闹，黑压压地在桥上挤了一团，噪音和喊声都愈发明显。

    梁弋周不喜凑这闹，掉就要走坡路，被吴一恺拉住。

    “听得见我说话吗？！”

    吴一恺抓着他大吼。

    梁弋周皱眉，一把甩开他肩膀：“有事说事，我没聋。”

    “前两天那姑娘，那俩，不谁，你认识她们家属吗？！”

    吴一恺指了指黑压压的人群方向，又一指桥湍急的，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