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崔钰拉开窗帘，见到陇城的夏秋接，是从树叶的一鲜绿初褪开始有了端倪。老小区就这一好，树叶枝桠都恨不能伸她的卧室，夏秋冬都先行打过招呼。

    崔钰人抵着窗沿，懒腰伸到一半，听到小区著名喇叭张婶的声音，跟施兰霞正在绘声绘地描述菜市场见闻。即使在四楼，她都能隐约听见一些关键词飘上来。

    “哎哟……不得了……人中龙凤……买菜……讲价！你认识……我是儿啊……”

    现在不到六，本来就是万籁俱寂的时候，这动静更明显了。

    崔钰回看了，一米五的床上还睡着四仰八叉的周茉，人已经有转醒的迹象。她把窗关上：“醒了？”

    周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掌大的小脸埋崔钰香味的枕里，声音困倦。

    “张婶最近激动什么呢，比我听见我前领导停职了还兴。”

    “遇到什么人了吧，”

    崔钰淡淡揭过这个话题，坐到儿童粉梳妆桌前——从她十四岁住来后就没换过的件，她很喜保留旧的一切。

    “早餐有包、臊面、米汤油馓，我舅一早买的，你看你想吃什么，等会儿及时去，别凉了。”

    “切，”

    周茉哼笑一声：“还不是梁弋周，现在他可是咱们这名的青年才俊，我那本地群里全是偶遇照片，你有看咱们那个陇万家论坛吗？有人 5000 论坛币贴他背影要资料呢，不过他几天年假啊？我从你那儿过来住都三天了吧，梁弋周竟然还没走？不会是因为某人吧？”

    “因为林哥退伍了，他们应该久没见的。”

    崔钰低在纸上写写画画，语气认真地纠正她。

    林祺曾是跟梁骞周关系最好的战友，梁骞周很多遗都是林祺帮着整理来的。

    “这样……”

    周茉小声说了句抱歉，走过去蹲来，示意崔钰用掌心蹭蹭她，眯着睛像只艳的小猫，崔钰无奈地笑了，了她：“快去洗漱吧，饭都凉了。中午想吃什么跟我说。”

    “那你答应我，不会让我未来坐上你们主桌，我是真不想看到姓梁的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周茉只是想想那个场面，都要抖两抖，又顺便控诉起历史罪责。

    “你都不知，他三那时候，瞒着我偷偷去看你外地比赛，还骗我说周末去台球厅了，故意不带我！”

    周茉愤愤：“险！狡诈！”

    崔钰适时阻止她回忆，搂过她肩膀押送洗手间：“快去吧，等你骂完他就要天黑了。”

    崔国发去了活动室，佟郦最近住在金城，跟陆蕴见了两次面，聊了聊案，现在原馨又回到她手里暂为代了。

    崔钰把早饭复了一遍，打算把原馨送到幼儿园，昨天到了批新粉还没取，新调味也要提上日程了。

    门铃响了，她估摸着是施兰霞聊完上来了，小跑两步去开门。

    “小钰——”

    满嘴泡沫的周茉忽然在后叫住她，趁着崔钰还没开门，犹豫着问：“你回来以后，有见过陶……那家人吗？”

    崔钰似乎也有诧异，她静默了几秒：“没有。”

    说完，她转去开门。

    平静的背影让周茉很轻地叹了气。

    从绝不提、打掉牙往肚里吞这两来看，他们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崔钰拉开门，一个黑直书卷气颇的女人闯视线。

    “嗨。”

    卢缈微笑，看崔钰久久杵在门。

    “好久不见，不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