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好像又要离开了。

    赛缪尔不由自主地握了她的手。他低，不敢去看她的睛，视线茫然地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慢慢地从咙里绞断续的话。

    “……我了个噩梦。”

    “嗯。是怎样的梦？”

    “我梦见……”他说，“我梦见你不要了……”

    大滴大滴的泪再度从他紫的眸中涌了来，他弓起，将额抵在崔梅恩的手背上，拼命咬住牙齿，想要忍住哭泣。

    太难看了，他想，太难看了，怎么可以又哭来，还哭得这么丑、这么难看？

    她会嫌弃我吗？她会斥责我吗？她会消失吗？她会又一次丢我吗？她——

    崔梅恩用力将赛缪尔的脑袋掰了起来，在他惊慌的目光中松开了与他相握的手——她灵巧地避过赛缪尔试图再一次握住她手的动作——将他拉了怀中。

    她把赛缪尔的脑袋搁在自己颈窝里，蹭了蹭他被泪沾的面颊，说：“好了，现在你看不见了，这样会不会不那么害怕？说说吧，我为什么会不要你？”

    赛缪尔的确看不见她了。但是她的手臂环绕着他，她温的与他依偎在一起，她的气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于是他明白她并非一个虚幻的梦境，她就在他的边。

    他也小心地伸了手，慢慢地抱住了崔梅恩。

    在停顿片刻后，赛缪尔用一个问句开启了他的回答：“有个涉及渊教派崇拜而被置的大贵族，你还有印象吗？是一名公爵，他是圣殿有史以来置的渊教徒中地位最的一位。”

    “好像是有一印象……我想起来了，告发他的是他女儿的女仆，是不是？她告发公爵为了延寿命，用自己的亲生女儿举办献祭仪式，当时很轰动呢！”崔梅恩说，“虽说审判是非公开的，但是审记录不久后就来了，我记得最广为传的说法是女仆和她服侍的那位大小私定终生，后来公爵为了举办仪式又把大小抓了回去。为了给她报仇，女仆才忍辱负重呆在公爵边，假装自己也是狂的渊教徒，足足等了二十年才等到告发公爵的机会——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