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被神圣法附的利刃刺心脏，他也总是能够再度睁开睛。

    他仿佛是被诅咒一般的命。

    从成为怪的那一夜起，赛缪尔的容貌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变化。岁月对人世间所有人一视同仁，却独独漏掉了赛缪尔。

    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百年过去了，他从没有过一丝一毫衰老的迹象。

    赛缪尔偶尔会想，如果知化为渊造能让人生不老、永生不死，恐怕人人喊打的渊教派早已被贪生怕死的贵族王侯们捧成了世间最尊贵最正统的宗教。

    因着个人兴趣缘故，赛缪尔很少看童话，为数不多的几本也是在与崔梅恩恋前看过的，他就像所有怀的少年少女一般挑着令人脸红心的分看，把别的故事统统抛之脑后，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发现这是童话故事里最常见的结尾之一：

    当凡人享受到了他本不应享受的赐福时，神明的惩罚便已悄然潜伏在了命运的影。

    随着年岁的增——或者说，当赛缪尔活着的年龄超越了正常人类寿命的极限后——浮在他表的鳞片便让他到越来越疼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由于雨的天气或是别的原因，没去理会，但那疼痛逐渐发展到了令人寝难安的地步。

    赛缪尔是个忍耐极的人，即便如此，鳞片镶嵌在肤里的痛苦依旧让他难以忍受。仿佛那不是什么鳞片，而是满尖刺的荆棘，一一横生在血里，蜿蜒缠绕在骨骼之上。

    痛到极致的时候，赛缪尔不止一次挥刀剜从表扎的鳞片，手起刀落，血横飞，刀刃咯吱咯吱地刮过骨的表面，耐心地将鳞片一剔除，而他也不眨一。

    一旦离开他的，鳞片便化为粘稠的黑，如同烧的那样冒着泡，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而赛缪尔的上很快就会新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