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昊一直骂我，我才轻轻推了他一。”鹿雪辩白。

    “他骂你什么了？说你是个没爹的野，这不是事实吗？”张太太冷笑连连，“你妈不检，小贱就活该被骂！”

    鹿雪养气功夫还不到家，被气红了，泪噼里啪啦直往掉。

    这一刻，连程音都无法再继续保持冷静。她想，要么算了，上去先对方几耳光，一把再说。至于完要怎么收场，她待会儿再想。

    但莫名的，她又想起了三哥的话。

    三哥当年说，如果他不在边，她独自在外，不要跟人起肢冲突。她这副板，经不住跟人动手，所以她得要绪稳定，用脑来解决问题。

    “要是解决不了，来找三哥。”他说。

    可惜，她没三哥了。

    程音闭了闭，用手背掉鹿雪脸上的泪，到底恢复了冷静。

    她拿手机，继续录制张太太的癫狂丑态。这人怕是真疯了，满着污言秽语，程音不得不捂住鹿雪的耳朵，又拿罩遮住了她的脸。

    闹太大，周围都有人开始录像了。

    她得速战速决。

    可她尚未开始一步行动，突然旁边奔来两名医护，用磁扣约束带扣住了张牙舞爪的疯婆。随后，又来了两名医院保安，连拖带扛，将人从急诊室直接带离。

    程音怔住，探正要再看，耳畔传来熟悉声音：“知知。”

    是三哥？

    这个念刚一冒，便被程音径自，更正了称谓：是季总。

    季总三更半夜，差归来，不直接回家，却现在急诊大厅，难是又发病了？

    可这里是儿童医院。

    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看了多久的闹，程音只觉得脸颊烧灼，满心难堪——她总是会在最难堪的时候，被他看个正着。

    她迟迟没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