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开始上菜。

    夏父把他们引酒店，带去一个幽静的榭，里面就两三桌，周围还有绿植遮掩。

    裴溪洄非常满意，拍拍靳寒。

    “哥，咱俩换换位置。”

    靳寒不给他换座，却没不给他夹菜。

    虽然有别手，但裴溪洄还是给靳寒剥虾、夹菜、剔鱼，妥帖细致地了一小盘。

    靳寒没动，就那么冷看着他。

    几秒后，他发今晚第一个发自心、却满是奚落的笑。

    他的心即便是铜墙铁，此刻也快被万箭刺穿了。

    “别这么说，哥……”他苦着脸，恳求一般，“别这么说话，我真受不了。”

    裴溪洄抱着碗悄悄了鼻，正着呢后不知谁突然嚷了一嗓给他吓一大。

    “哎呀来吧，一会儿这边还要上菜，撞到你又得疼。”

    不算太但也绝对不短的十八年，他俩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大孤儿捡了个小孤儿，没爹没妈没人疼的，俩人就互相疼，跌跌撞撞着大。

    “裴溪洄，你真在乎过我疼不疼吗？”

    旁边都是耳背的老人，这句话就只有他听到，只对他起效，只在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裴溪洄张张嘴，底一片暗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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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他反应快，别说这只手，整个人都得被缠去绞碎。

    揣在兜里一直捂着的包，一块一块掰开给他，裴溪洄坐在凳上大大吃得乖，推推手让他也吃，靳寒不搭理他，直接掰开他嘴全里。

    这话太狠了。

    小时候是靳寒给他喂饭。

    十六岁后就调换了过来。

    这事过去很久了，那伤也早好透了，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但裴溪洄就是在意，在家什么都不让他用这只手，夹菜都怕他疼。

    靳寒的右手臂以前受过伤，拉料时被机绞去了，一层和当场就没了，骨差被夹断。

    裴溪洄就总在他喝酒前给夹上一堆好消化的，让他垫垫胃。

    枫岛人都海量，靳寒不可能一杯不陪。

    靳寒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直到婚礼开始都没再声。

    他想坐靳寒右手边，好方便给他夹菜。

    裴溪洄不再吃小桌板，凡是靳寒去的局，只要带上他的，他就没让靳寒夹过菜。

    裴溪洄把自己左边的位空来，让他们从自己这边上，不挨到靳寒。

    桌上宾客都是些爷爷，别说敬酒了，话都不舍得让靳寒一直说的。

    所以靳寒那句话才让裴溪洄那么难受，好像在说他这么多年从没被过疼过一样。

    “不用，就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