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了一宿梦。

    一会儿梦到靳寒醉醺醺地朝他笑，说生日愿望是想要一个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家人。

    一会儿又梦到靳寒用那双冷漠的睛看着他问：十九颗瓜是给我家人的，你是吗？

    好不容易从梦里挣扎着醒来了，答应给他传监控录像的理员又说电脑突然坏了，传不了，要等今天把电脑修好再传。

    他猜到会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坏了，也猜到这录像百分之八十传不过来了。

    但他没办法，只能等，这样什么都摸不到完全被动的觉简直糟糕透。

    好在今天还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上午可以和哥哥见面。

    他早就打听好了，靳寒要参加的那个剪彩仪式九半开始，虽然在封闭的场馆举行，但他动用所有能用的人脉了个万全的计划，绝对能混去。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他哥，好好哄哄人，不让他再像自己梦里那样伤心。

    八一到裴溪洄准时发，赶往小河湾。

    小河湾广场以前就是一条小河，后来政府拨款重发展，才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造。第一件事就是动土挖沟，从后海引来，把小河湾变成大海湾，但人们还是习惯这样叫。

    早上广场人少，大多行匆匆。

    日初升，一层薄薄的朝霞打在湖面。

    岸边站着几个发白的老人，或三三两两结对舞，或用面包喂盘旋的白鸽。

    裴溪洄把托停在岸边，抱着手臂斜靠在车上，心绪久久定不来。

    过分期待是施加在自己上的暴力，想见到人的每一秒他都觉心脏被拳打脚踢。

    没办法，只能转移注意力。

    他看向路边买鲷鱼烧的小贩，想起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曾在这里卖过一阵报纸。

    那时网络还没这么发达，买报纸的人很多。

    冬天里，他背着小包袱着小熊帽，穿得像个球一样满广场跑，请叔叔姨姨买他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