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说：我捡到你的那天，你穿着一灰扑扑的衣服被海浪打到鱼排上，漉漉地一小团趴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就像只刚生没多久的小獭。

    裴溪洄哈哈笑，说那我觉得你像蘑菇。

    植大战僵尸里那个噗噗噗吐泡泡的紫小菇，一个不需要光购买、不心疼被僵尸吃掉、即便前方一无所有也会默默守护着后家园的蘑菇。

    小菇后面只跟着一个字：

    -疼。

    这一个字把裴溪洄的心砍成了好几块。

    他关上手机，什么话都没说，任何甜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红灯一过，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最快速度赶到中心大厦。

    午夜将至，耸云的大楼亮着寥寥几扇窗，他能准定位到哥哥在哪一扇窗里。

    抬看了一，他飞快跑上楼，把东西放在靳寒办公室门然后躲到楼拐角去，拿手机给他发消息。

    -哥，我给你送了药，在办公室门。

    靳寒不回他，也不来拿。

    裴溪洄急得整颗心被揪起来，大着胆发条语音：“求你了哥哥，来拿好不好？”

    大约两三分钟后，空的楼里响起齿转动声，裴溪洄瞬间蹿起来跑向门。

    他这完全是意识的反应，冲拐角了才想起来不该现，于是急刹车想退回去。

    可靳寒已经打开门，准地看向他拐角的半边。

    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米。

    靳寒后亮着灯，裴溪洄站在一片影里，他们对视了很短暂又很漫的一。

    裴溪洄的手指扒着墙边，拼命克制着没冲去，很小声很小声地哀求：“我不去，哥你用药……”

    靳寒不说话，站在光里沉默无声地看着他，直到裴溪洄急得想冲过去把药他嘴里时，他终于不轻不重地开：“裴溪洄。”

    裴溪洄觉自己的耳朵边炸开一朵小烟，他很努力地睁着睛，不让眶变红，不自然地抖动几，以至于发来的声音是颤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