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洄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碎掉了。

    泪如同瓢泼大雨，混着鼻血往淌。

    他几乎在哀求：“不要这么说，哥……我惦记你，我心疼你，我不是不听话，我……舍不得……太多钱了，你赚了那么久，我不想你因为我，再去啃馒……”

    他像只被丢弃的小猫一边哭一边抖，不断说我知错了，哀求主人把他抱回去。

    靳寒也在哭。

    他的泪没有声音，却带着温度，啪嗒啪嗒滴在弟弟脸上。

    那张被他养得胖嘟嘟的脸上沾着恐怖的鲜血，脆弱的膝盖上有两个血，靳寒在某个瞬间，从心底里疯一重到要把自己烧了的恨意。

    既恨把裴溪洄吓成这样的自己，更恨让他产生这么难受的绪的裴溪洄。

    他讨厌一切拉拉扯扯的牵绊，人有了牵绊就会活得很累。

    他本来就觉得活着很累，裴溪洄让他更累。

    他抱着裴溪洄，给他上药，向他歉。

    裴溪洄摸摸他的脸：“哥哥没错，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会听话的，我发誓好不好？”

    靳寒不要他发誓，誓言一文不值。

    他抵着弟弟的额宣告：“崽崽，哥真的好累，再有一次，你就和我一起海吧。”

    -

    海风卷走回忆，往事如同被火燃的纸片，化成灰烬消散。

    一条刺的光从车窗隙中漏来。

    裴溪洄被刺得睁开睛，脸上泪痕还没，就看到一块随着摇晃的命锁。

    他面朝里侧躺在靳寒上，被揽着一边肩膀。

    “醒了。”

    哥哥的声音落在。

    裴溪洄抬看向他。

    “还疼吗？”靳寒问。

    裴溪洄能觉到那里已经被涂过药，不答反问：“哥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