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了国国外很多医生，三堂会诊，得两个方案。

    第一，用大剂量镇定剂来帮裴溪洄保持清醒，但一旦开始用药就意味他这辈都要依赖镇定剂活着，副作用很严重，还要有人二十四小时一刻不停地看着他，不然他随时可能自杀。

    第二，用另一神药和他的致幻剂对冲，再眠抹去他那一晚的记忆。但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一针去裴溪洄可能恢复正常，同时也有50的概率变成傻。

    两方案摆在这，要有一个人来决定。

    裴溪洄愣了一秒，然后猛地从他怀里抬起脸来，眸心以一可见的幅度在震颤。

    “他们……让你来决定吗？”

    说完这句，他再也发不声音，声带像被割走了一样失声的状态。

    他的绪彻底失控，两只手用力掐在靳寒手臂上，用尽浑的力气咬着牙、呼，张着嘴扯着咙往外挤话：“他们你……决定……”

    让把他当生命的靳寒，来决定是给他打药，一针去可能恢复正常也可能变成傻，还是给他用一辈镇定剂，然后在某个失察的午后，看到弟弟自杀的尸。

    不论最终是什么结果，这对靳寒来说都太过残忍。

    每年的7月16号，再往后倒四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呢？

    因为九年前的这一天，靳寒买了第一条自己的船。

    没人能明白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苦日终于结束了，意味着他们以后不用再为钱发愁了，意味着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可这好日靳寒才过了几年啊？

    九年。

    裴溪洄事那年靳寒二十九岁，只过过九年好日，前面二十年没有一天不在受苦。

    以前是因为他弟他爸妈，后来是因为裴溪洄。

    他刚过上九年安稳生活，因为大k，因为裴听寺，因为裴溪洄，因为那些本就和他没有关系的旧仇旧怨被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