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满一大碗黑乎乎冒着气的药，姜舒痛苦的蹙起了眉。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

    “好没好得方医女说了算。”楮玉端着药寸步不让。

    姜舒撇嘴，可怜的说好话：“好楮玉，你去找方医女拿药，我一定乖乖吃。”

    楮玉不为所动：“方医女说了，药的效果不及汤药一半，夫人要想好的快，就得喝汤药。”

    从早上到现在，姜舒就喝了一遍药，还是趁她迷糊不清时半哄半去的。

    现如今姜舒清醒着，想让她喝药怕是不容易。

    正僵持着，沈泽同程锦初来了。

    “这是在什么?”

    见楮玉端着药，檀玉拿着饯，而姜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沈泽到纳闷。

    程锦初也面不解，好奇的望向姜舒。

    姜舒着荔枝散雾缎寝衣，慵懒的倚在降香黄檀榻上，青丝披散仅用一白玉簪挽了一半，未施脂粉的脸上显病态，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反倒增添了几分弱柳扶风我见犹怜之。

    便是程锦初一个女见了，也心生怜惜，更遑论沈泽了。

    果然，程锦初扭，瞧见沈泽一双都看直了，几乎粘在了姜舒上。

    “夫人不肯喝药，侯爷快劝劝夫人吧。”楮玉机求助。

    沈泽缓步走过去，接过楮玉手中的药碗，在榻前坐：“我喂你喝。”

    姜舒摇：“太苦了，喝不去。”

    “良药苦，喝完吃颗饯就不苦了。”沈泽耐着哄。

    姜舒抿了嘴，不说话也不喝药。

    沈泽愕然，没料到姜舒生病竟如此孩气，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被忽略的程锦初环顾屋，见罗床橱、妆台桌椅皆是梨木黄檀，窗纱床帐全是绫罗锦绸，茶壶杯盘都是羊脂玉瓷……都透着致奢雅。

    她知姜舒富有，却不知她竟富有到这地步。

    程锦初又惊又妒，还有几分羡慕。

    姜舒注意到程锦初的神，角微扬。

    程锦初打量完，视线落到沈泽手中的药碗上，幽声开。

    “我小时候也怕喝药，每次我娘总要哄我很久。可后来，我娘走了，再也没有人耐心哄我喝药。”

    “没娘的孩像野草，我忽然就不怕苦了，再苦的药也能一气喝完。”

    “妹妹到如今还不肯喝药，是一直都有人哄吧。”程锦初说完，艳羡又落寞的笑容。

    在边关的六年，她也曾受伤生病，每次喝药时她都端着碗一气喝。沈泽从不曾哄过她，喂过她。

    她不明白，什么都不的姜舒，为何总能轻而易举的拥有一切。

    尊贵富有的份，疼她的爹娘，怜惜她的夫君……

    她什么都不，却什么都有。

    姜舒眨了眨，被程锦初的话到。

    的确，会哭的孩有糖吃，有人哄才敢闹脾气。

    “给我吧。”姜舒从沈泽手中接过药碗，闭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