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皇帝已派遣了太医，正在来端州的路上。忧的是，银钱筹措还需时日。

    郁承展开，看完后半喜半忧。

    郁承气，迈步门，照常亲巡。

    “是。”师爷领命，快步离去。

    此时方过未时，离天黑尚早，郁承不愿浪费半时间。

    无人回应。

    “婉若……”

    疫病防不胜防，每日都有人死去，每日都有人染病，便是日日巡查，也无法到百无遗漏。

    珠顺着屋檐滴落，砸在地面洼里，漾起圈圈涟漪。

    雨了半日一夜，天明时才堪堪停歇。

    然他脚步刚动，就听郁承吩咐：“去通知各位大人，回来后到书房议事。”

    一转，他离开上京已有月余。没有谢婉若在边嘘寒问，贴照顾，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杨权：“已有十二日，算算时间，在回来的路上了。”

    看来老天，并未赶尽杀绝。

    他要让周泊序再也没机会来大磐城，更没机会回上京参奏他。

    郁承闻言放了心，后仰到椅背上闭目着眉心缓神。

    “应当可以。”

    那一张张纯真的脸上沾染了泥污，衣衫破旧形瘦弱，嘴角却挂着淡淡笑容，睡的十分安稳。

    沈泽没吭声，默默跟着郁承往车走。

    与大磐城的艳灼空不同，端州的天是翳沉沉的。

    回到府邸时，雨如期落了来，郁承洗沐后近卫杨权送上京中急信。

    可一场洪涝，带走了一切，让他们一夕之间沦为灾民，靠着官府朝廷给予的稀粥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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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承在椅背上仰靠了一会儿，觉得脖颈有些发酸，神思迷蒙间意识喊了一声。

    听闻南城原本富庶，住在这里的百姓都丰衣足。

    他前几日押送第三批钱粮抵达端州，得知端州事态严重，需要人手，便留了来听从郁承差遣。

    “是。”杨权领命离去。

    “那是太殿吗？”

    放信件，郁承沉问：“周泊序去了多久了？”

    “是太殿！”

    他们改变不了天意自然，只能期盼这场雨不要大久。

    除了端州城，周边还有诸多村镇。郁承和沈泽负责城中事宜，其余端州官员负责周边村镇。

    屋中陷沉寂，窗外的淅沥雨声清晰耳。

    这些日早晚归，夜里时常议事到夜，比在京中时还忙，郁承难免有些疲惫。

    “殿，太来了。”沈泽看着天际微光，满是惊喜。

    简陋的屋中地上铺着草和劣草席，男女老幼同住一屋，染疫的百姓蜷躺着，神好的在空地生火煮粥熬药，互相照顾。

    郁承望着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屋棚，因没有门，里面的景一览无遗。

    “殿，要雨了，回去吧。”沈泽轻声提醒。

    郁承睁开，扫视着陌生空的屋有些失落。

    今日郁承和沈泽巡查到南城，发现此地势稍低，昨夜的大雨淹了屋棚，地面泞一片，百姓无法躺睡，生生坐立了一夜。

    也不知端州百姓能否等得起。

    也幸好如今是夏日，夜里不冷，否则此等宿住条件，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想了想，郁承走到书案前，铺纸提笔给谢婉若写信，等周泊序回上京时带回去。

    郁承抬望天，畔笑容：“晴了就好。”

    不忍的收回视线，郁承眉锁的怅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场雨落来，又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听着屋外的雨声，看着一脸倦容的郁承，杨权退屋中，让郁承歇息片刻。

    久晴必雨，听闻端州已晴了许久，雨是无可避免的。

    “剩的药材可够支撑到他回来？”

    年幼的孩撑不住，躺在爹娘怀中歪着脑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