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却并未离去，仍站在原地恭敬等着。

    安又宁一愣，复微微一笑，这倒是阿昙的风格——他抖开狐裘，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果然，一刻防风便拱手告退。

    安又宁藏在宽大兜帽的小脸被四周衬得愈发雪白，呼间白气儿萦绕，使他整个人都陷于朦胧，不同于狐裘他杀人时影般沉默肃杀的夜衣袍，着雪白狐裘的他，整个人都月溶溶的。

    连召从耳房跑了来，将裹着朱绒袋的手炉递给他，看了他好几，在他察觉抬时，终没忍住少年心，夸他：“公这样真好看！”

    连召是谢昙当上城主以后指派给他的小厮，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总学着防风作少年老成，却时时馅。

    不过连召也是整个域除谢昙外，唯一一个对他仍修习正不练息还不产生戒备的人。

    这百年来，域之人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是戒备就是厌恶至极，从未改变。

    安又宁吃过不少明险暗亏，尤其是前几十年。他恐再给谢昙惹来麻烦，行事渐渐愈发谨小慎微。

    连召心思简单，作为他的小厮，是他为数不多可放心相，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之人。

    安又宁知晓连召真心夸奖，终归是自己一人惯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受不住面颊发，却倏忽又想起右上的伤疤，面颊度飞速消退，嘴发白抿着闷抬步迈雪中。

    “诶，公等等我！”连召手忙脚的撑开伞，忙提步跟了上去。

    安又宁就住在谢昙隔。

    熙宁院与栖梧堂之间夹相隔，角门相连，路行不到一刻钟时间，相去甚近。

    安又宁到熙宁院时，堂屋地龙已烧的烘烘。连召接过他解的狐裘，连着剑匣归拢安置好，就坐在窗围炉煮茶汤。

    他起走湢室，将黑甲护臂黑袄袍一件件除，又将锡银面搁上旁边案几，沉浴桶。

    多日在外奔波，虽可使清净咒，安又宁还是想念府中浴汤，此时心绪放松，整个人都舒服的绵绵起来，就连方才一直隐痛的右，似乎也舒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