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能将又宁治好的。

    他用方脱还带着自温的氅衣将前人温柔的包裹起来，小心的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在他额上印一吻，像抱吻着一盏珍贵易碎的瓷。

    手底人噤若寒蝉。

    左昊却说他疯了。

    可笑。

    他请了巫医，不似那些告诉他又宁死了的庸医，面对又宁支离破碎的，巫医虽没能说个所以然，他却莫名的笃信，又宁没有死。

    只是……那巫医说话时如果不那么抖就更好了。

    谢昙握着侧床榻上人冰冷的手指，眉心蹙的看向榻巫医，终是没耐心听他抖着吞吞吐吐——罢了，他只需遵从自己心。

    他想为又宁招魂。

    他亲手炼制招魂幡，还特地在幡挂了一只兔形白玉佩挂垂金小铃铛的腰坠——那是去岁他一直未曾来得及送去的生辰礼。

    又宁有笨，他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铃声叮当，是游魂迷途的指引。

    他温柔的抚摸过又宁每一寸冰凉的肌肤，补又宁残破的躯，耐心的等着又宁回来。

    不知为何，又宁却没有来。

    雪琅敲响了他卧榻的房门。

    谢昙蹙眉。

    又宁回来前，谢昙本不见任何人，但雪琅是又宁一手养大的小孩，也许又宁看到雪琅……能快些回来。

    谢昙看不懂雪琅的悲痛绝。

    谢昙与雪琅诉说缘由，雪琅又兴起来，外人却觉得雪琅被他染了病。

    同样的疯病。

    左昊跑来质问：“是你亲手喂他尸首不腐丹，为何还日日抱着一个死人，谢昙你清醒一！”

    谢昙觉得自己非常清醒，尸首二字却彻底的将他刺痛。

    幕僚涌上来，七嘴八。

    他们为什么都说又宁死了呢？

    他们就那么盼望着又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