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月说：“不知。”

    小参的脸更惨兮兮，“没名没号，就不能给他设灵位、上香、供牺牲（注1），大丫的病，老二的安危，家里的生意，我的差事，都指望他照顾呐。”

    门传来妇人的声音：“请客人到屋来说话。不能陪了这个，晾着那个，两边都照顾不周。”

    “知了。我哥这就走！”小参声回应，清澈的双眸满是期盼地看着蛾眉月，“哥，担待些，改日我请你喝酒，咱们聊个够。现在我家里有要客。”

    瞅着小参就要往门钻。

    蛾眉月朗声：“你对老参说，当年我们一起远游，是我把你弃在洛城。”

    小参低，嚅喏：“不是人人都像你，有勇气往外闯，更有勇气不回。我从小不就是这样吗？羡慕别人，想要自己跟着，又发现自己害怕，每每后悔，什么事都是虎蛇尾。”

    蛾眉月晶亮的珠敛成一线，“你很好，至少不会害人。谁都有失去勇气的时候。你有不愿承认的事实，我也有。趋利避害，害人利己，是你我这等凡夫的本。”

    小参不言语。

    蛾眉月说：“你已经被俗世所接纳，我不该拉你来。但桃树对我很重要。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如实答了，我以后离你远远的。”

    小参哑然说：“好。”

    蛾眉月问：“桃树、灵芝和你爷爷的一条手臂都是被同一些人害的？”

    “嗯。”

    蛾眉月烦躁地踱步绕圈，咧嘴，嘶吼，又问：“你告诉我，邙山是谁家的菜园？”

    “邙山，洛，它到什么时候，都姓温！”门被“哐”一声踹裂而飞，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蛾眉月“哇”一声叫起来，弓背，炸起。

    紫袍男女冲来，将峨眉月团团围住，剑，剑尖寒光凛凛，一再收圈，见就要刺。

    簪妇人惊呼：“参郎！”她笨拙地跑来，将补好的紫袍披到小参上，正是邙山温氏的族徽——金线绣的姚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