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角落里，方有缺正在用槌衣，旁边蹲着“看闹”的谢渊，正在对方有缺指指，就仿佛他一个贵公就是比别人知怎么洗衣服。

    曹云左手的匕首迅速跟上,猛地一击,以匕首柄痛击阿铃的腹,将阿玲弹去几尺。曹云绣鞋的后跟落地，膝盖一弯一直，借力向后在空中燕翻，她一红裙，形如跃而折的一尾鲤,稳稳落地,左手与左手同时旋转匕首，一横一竖,畅灵动。

    阿铃又恢复少女，弯，将在脚腕上的铃铛拨了几，转到脚踝前面，站直后，冷淡地扫了一曹云，“跟我来。”

    曹云努力从漫的岁月里拾记忆碎片，添上一些想象，拼凑那些亦真亦幻、可能发生过又可能是自己造来的过去。她想自己琢磨来，王元姬为何如此恨她，有关先生的一切——她更想记起来。

    阿铃安排了一座幽静的小院给三人留宿。

    也不知是混的记忆迫得曹云不过气，还是幽暗的环境加重了心里这份闷，她觉得不过气，站起来，推开屋门，想到院里散一散。

喙与玄铁锻造的匕首相，银的火星。

    推门便见苍穹之上一即满未满的月，投皎洁月光，院中石砖上一片清辉，夜阑夹杂着某草木的清新之香轻抚脸颊，“咚咚咚”，捣衣声不时传来。

    曹云死的时候堪堪十九岁，她真正活过的也只有这十九岁，十九年的生惯养、团锦簇，随后的四百多年与其说是活着，不如是寄生，她是寄生于人世间浑浑噩噩的行尸走兽。

    “小师妹——”温朔喊。

    曹云在屋里待了会儿，天渐渐沉来，她坐在床榻边的地上发呆，屋里越来越暗，她甚至没意识到可以灯。起先，霞光能从绿纱窗的隙斜斜投来，曹云坐的那半间屋暗，另半间屋亮，半个时辰后，暗如向另一半涌去，整间屋都笼罩在黑暗中。

    曹云看到温朔倒在地上，蜷缩起，脸和脖上亮起金的蛇形咒文。谢渊正朝他快步跑来。温朔慢慢抬起颤抖的手，将手心里熟睡的陶泥小人到谢渊手掌中。

    “！”王元姬如恶龙飞腾潭时发的一声咆哮,她后燃起大的蓝鬼火，火描着一个驼背老妇的形,那团蓝火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前的少女吞没,随着王元姬抬手臂，蓝火也抬起手臂。

    一人一兽平行向后退。

    王元姬与鬼火同时转，盯了温朔一会儿，幽兰的鬼火逐渐矮去，直至熄灭。王元姬走到温朔边，帘垂来，“她的事不许再问。我准你们留宿一夜。”她喊了一声，“阿铃，去安排屋。请大夫，给小孩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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