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执掌盟，切记，三月初三，将此剑示于众人，让他们见证你的卓越不凡，推你为尊。其他六星君，我会想办法，一个都让他们都选不来。到那时，盟、温氏，洛、金陵，全天都是你的。”

    温朔往前走了一步，金光就直他心的位置,“十七年前,在金陵城，我对父亲说过的话。现在想起来,很幼稚。”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你永远是我的儿。”

    “十七年了啊！朔儿，我本以为，你只是生气，气消了，也就——”

    温羲沉默了很久，从咙里连发了几个颤音，温朔努力去捕捉，才勉听懂，那是极为激动的几个“好”字。

    “从你生来，我就知你天赋异禀，料定你能成就一番霸业。看你一岁一岁大，三岁开蒙，八岁学会分神，十二岁觉醒夺魄……多好的孩啊……天人都羡慕我有你这一个儿。你只是走错了一步。不要。现在回还来得及。”

    那真的是父亲吗？

    “朔儿——”温羲的声音都在颤抖,随着他颤抖,碎光在刚的剑尊上闪烁,犹如鱼鳞在暗河里翻。

    温羲的咙里发呼噜噜的痰音,肺像是胡琴一般拉响。

    温羲的影动起来，鱼鳞状的光辉在这团黑影间一闪而过，一只枯槁如白骨的爪抓着剑尊，剑朝上，他的手掌贴上去，似乎在受青锋的寒意，“真是一柄好剑啊。除了你，谁都不拿这剑。”

    随着温朔站起,那挂在帐上的一束金光像刀光剑影般横在他漆黑的双眸间，他盯着前与黑合在一起的温羲，“父亲,我姓温，是你的儿。”

    温朔再一次质问自己。

    温朔：“我曾抛却姓名,化为无名游走于这世间。整整十七年——我逃了十七年，虚度光，沉湎痛苦。我将蛾眉月之死归咎于父亲你，可送他上魁星阁的明明是我！金陵台前，我就知,他会死！他死,不是因为我姓温，是父亲的孩。是因为——我要他死。这个简单的理,我想了十七年才想明白。困住我的从来不是父亲,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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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母非，既父既祖

温朔低着，觉到脖后面的断骨已经接上了，“他死了十七年，那便是十七年——”

    “好！好！好！我儿终于悟了。洛城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想取，任凭我儿取。”难以言喻的虚弱从温羲周透来，字字句句都诉说一个父亲的绝望。

    如果父亲一味，他一定会比现在好受得多。他会反驳，会质疑，会回击，不会像现在沉默不语。

    温朔打断温羲：“父亲，我求见你，是为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