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羲的另一只手也打上来，双手包住温朔的手掌，握住剑柄，一寸寸将桃木剑从心脏里来。

    剑正在一带走人的命。

    温朔想说“不”“停”，可他的咙涩涩的，发不声响。

    剑离开膛的一刻，血像是泉一样从窟窿里涌来，随着一浪一浪的血涌，温羲的也随之搐。

    温朔不知，父亲的躯明明如此瘪，却为什么能涌这么多温鲜艳的血？

    他曾想过要父亲死。

    可父亲真的死了，他却觉得自己的血也冷了。

    “朔儿——朔儿——”温羲一遍遍地喊着，温朔都没有应，温羲的手掌无力地落地，死时，连睛也没有合上。

    温朔低呜一声，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和父亲说一句话，双膝跪地，低垂着，散落的发遮着脸，淌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温朔握着桃木剑的手在颤抖，连带着残破的剑也开始抖。

    温朔觉得，这柄剑好像是个诅咒，它好像永远喝不够温氏孙的鲜血，或许是惩罚？

    回去吧——

    回到山野，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重重叠叠的脚步声在后响起。

    龙门军将屋团团围住，为老家主报仇雪恨的声音络绎响起。

    温朔握桃木剑，抓起剑尊，持双剑走过屋古老蒙尘的屏风，他越走越快，由走变跑，眸中的幽兰已经烧起来，冲向了他的族人。

    天已经渐渐暗，天上挂上一月，月上仿佛被泼洒上一血。

    温氏大宅里，拥有鬼瞳的少年杀得天昏地暗，四百年前的剑在四百年后割破一个个活人的脖，鲜血，在一切人和淋在血雨中。连那个鬼少年的睛也淌两血痕。

    儒雅的文士已经换了一净的衣服，眸勾着浑浴血的少年，慢吞吞走古老的屋，他抬臂，推翻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