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惩罚。

    天之中，无人不是猪狗、蝼蚁、蜉蝣。

    后来，温朔孤零零回到鸣山的农舍，看着七盏灭了火星的灯，发呆。他走到厨房，灶上煨着一碗橙黄的汤，都已经馊了。

    他毁了自己的嗓。

    三月初三，梅林犬吠，那最吊儿郎当的谢小世杀教吞日犬。

    三月初三，北邙山群鬼战栗，盟新任摇光星君灭司鬼王。

    三月初三，无极狱恶龙咆哮，红衣曹云斩恶龙于盟禁地。

    风在他耳畔呼啸，他手中的桃木剑，心里默默想：“我去过姑苏，葬于北邙。这辈值了。”

    而那盟的执剑人总是站在“狐与剑”前，一站就是一夜。浮光仙对其拨，告诉他何为七言谶语，狐狸为何又一次赴死。他曾回过一次旧魁星阁所在，在那里，他看到正迎风飘扬桃的桃树。

    十二岁，却是婴儿的形和样貌，是不世的无辜稚。就如同埋在地的蝉，十二年蛰伏，破土成虫，只为轰轰烈烈地鸣上一夏。

    很多年后，世人只能从典籍里了解这一年这一月这一日这一刻，鬼宿四人发生了什么。世人只知结局，却不知三月初三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朔缓缓跪，手撑着地，亦如十七年前那样，淌泪，“蛾眉月，原来你回来过啊。我很好，会一直很好。你放心，”

    “以我血躯，超度众生。”

    北邙山鬼门阵所在的悬崖，亦如多年前一样，桃萌悬崖。

    皆是随时可弃的棋。

    虽然并不是并肩作战，但却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各自守。

    温朔这人从来不多话，他垂剑，冲向鬼将军前却嘶吼来：“我们挥剑，不为仇恨，而是为了守护彼此。”

云垂剑尊，说：“先生授予我书与剑，我以书剑送先生。”

    桃树与狐——

    当一个人不认命的时候，他惶惶终日，挣扎痛苦，一次次舍赴死，至死不悔。当一个人认命的时候，忘恩负义，不择手段，舍弃一切礼义廉耻，他倒是能不断拓宽人生的宽度。

    沈黛脚蜷曲着，状如卧在母亲里的婴儿，被装在一只装书的木匣里，埋在鄢陵城外伏山中的银杏树。

    自此以后，北邙山间，人们总听到一个声音。

    三月初三，桃木剑钉山崖，上盘踞一灵狐的魂魄。鬼门再启，众鬼回。

    从古至今便是邙山八景之一。

    此景消失百年，三月初三，又重现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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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邙山间鬼兵围绕，那圆心的鬼少年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彼时已过去十二年。

    温朔捡一块碳，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