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不自禁地。

    安竹看着它一直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来到了一片落叶。

    蜻蜓一生只有一次翅膀的机会，在生为成虫后，寿命最多也不过几周，甚至无法撑过一整个夏天。

    “没有，这是真心话。”

    但郦黎时常会忘记，自己已经在这世间度过了那么漫的岁月，在他的记忆中，最刻的，永远是那段与霍琮一同度过的青时光。

    风来碧浪翻，濯濯雨中荷，这只红蜻蜓呆在亭里，却免去了和其他同类一样，被暴雨淋、耗尽力的命运。

    “我一直在想，究竟要给你起个什么字比较好，”郦黎知自己肚里墨不多，所以自打安竹提这个请求后，有事没事就会翻几页书找找灵，“今天我想到了一个名字，应该很适合你。”

    安竹睁大双，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屏住了呼。

    然而郦黎知，无论它怎么尝试，都是徒劳的。

    天气渐渐闷，乌云聚拢，远的天际隐隐传来雷声。

    “就算是太监，也是可以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你如果真的能到通变诸乘，那将来史书上，必定也会有你的一笔。”

    郦黎叫安竹给它喂了昆虫和糖，吃饱喝足，红蜻蜓恢复了些力气，努力振动翅膀，想要飞起来。

    “陛是在说笑吗？”

    他听到郦黎笑着说：“蜻蜓的别称是诸乘，《华严经》有云，‘妙圆一句，通变诸乘’，意思是不拘常规，适时变通。你是个一板一的，但又和季默那板正不同，倒更像在拘束心，画地为牢。”

    郦黎依靠在亭中石桌旁，托着，漆黑眸静静注视着一只停留在他修手指上、翅膀微微残缺的红蜻蜓。

    那里有一只被雨淋后，没来得及飞走的红蜻蜓，两只蜻蜓互相依偎着，钻落叶方，慢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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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两辈加起来，可比安竹的年岁大多了。

    它受了伤，不能与同类一同飞，大概过了这几天，就会因为缺少而死去。

    要雨了。

只是在想，陛年纪轻轻，为什么就这么厉害。果然是天生龙，我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后刷恭桶呢。”

    “你现在也没多大啊，”郦黎失笑，“我吃过的盐，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红蜻蜓抖了抖翅膀，从树枝上爬来，缓缓向前移动。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郦黎给它找了一段树枝，待少顷雨过天晴后，把它放在了池塘边的草坪上。

    “所以我想，安诸乘这个名字，或许会很适合你。朕希望你能看到更大的世界，还记得从前跟你讲过的那位郑和太监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