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瞪大了睛，毫不犹豫地跪，颤声：“陛怎能如此贬低自己？如今您的贤德名声已经传遍了全京城，不久后全天都会知，您是千古难得的明君！您已经尽心竭力到最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传来。

    安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他只是用一痛惜的目光盯着郦黎，抿了抿，哑声：“那在陛看来，明君该是何等标准？”

    “lily”

    一定要有君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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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世上，有且仅有一个人……

    即使这辈成了皇帝，那也不是自己选择的。

    郦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医生。

    “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郦黎自言自语，“是不是只要不亡国，就算好了呢？”

    沁凉的让他绷的脊背渐渐放松来，郦黎在憋了足足一分钟，才猛地抬起，用力抹了一把脸。

    “陛，沈指挥使传回消息了。”

    但郦黎也明白，自己的想法，安竹是不会明白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难以言表的愧疚，几乎让他没办法面对那位大老师。

    “霍州牧在前往京城的路途中，顺带攻打了兖州，因此耽搁了几日，”来传禀的小黄门说，“昨日霍州牧已经安顿好了兖州军民，收拾行继续上路了，想必不久之后就能抵达——”

    他很想问这句话。

    “这……”

    郦黎睁大双，呆呆地看向站在墙角绿树荫、白袍佩剑的霍琮，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魂牵梦绕的梦中人现在了前。

    这个担，他可以丢给霍琮，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什么黎民苍生，天太平，还有七八糟的这个教那个教，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可大半年过去了，天脚，还是有人因为吃不饱饭而饿死……这尸腹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掌打在了朕的脸上。”

    郦黎霍然转：“什么？快说！”

    他的一句话，就关乎到上万万百姓的衣所系。

    郦黎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神略显落寞。

    郦黎望着天空，忽然自嘲一样地说：“朕亲政之后，想过要努力改变，所以叫人开设了育婴堂，开设了粥铺，还让工实施以工代赈，看着面人递上来的成果，还沾沾自喜过，觉得自己的不错。”

    上辈，即使在解剖那些年轻的、只有十几二十多岁的大老师时，他心中也只会有惋惜。

    “安竹，你说，朕是不是个很无能的皇帝？”

    可在这一刻……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如此清晰地认知到，一国之君这四个字，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