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把郦黎被温泉浸、如海藻般黏在后背上的一缕缕发拨到前，哑着嗓说：“我也没想到，那兖州牧如此不得人心。才放消息后不久，民间便谣言四起，还说我麾三十万大军上就要动，吓得那兖州牧当晚便召集幕僚商讨办法。”

    霍琮也觉得离谱：“游云针对兖州制定了很多策略，其中就包括了收买兖州牧的属，但谁也没想到，还没等他钱收买，那位校尉就直接提着兖州牧的脑袋，上门来找我求庇护了。”

    “因为在他和幕僚商讨结果前，就被手将领反杀死了。”霍琮淡淡，“那将领是个耿直的，因为直言上谏被兖州牧打压，从步兵校尉变成了看大门的，还是给兖州牧的小妾看大门。”

    “我这次行也就带了上千人，其中大分还不是锐，但兖州一路大开城门，百姓就差箪壶浆以迎王师了。”他垂眸，温和表示，“这还要谢你，成全了我的名声。”

    郦黎微微动了动，偏问：“怎么不说话啦？”

    “如果不是上次救驾，你在城上的那一喊，事后又对我大加封赏让我扬名天，百姓对待我和徐州军，也会像对待其他将领的军队一样，畏之如虎狼。”

    霍琮顿了顿，声音比方才略微低沉了些，继续说：“兖州牧不让我从他那里过，我本想绕豫州，但是太远了，怕赶不及，就先放消息，说要对兖州用兵，实则只想吓他一吓。”

    郦黎笑得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本止不住：“这人是傻吧？把人得罪成这样，还敢叫人看自家大门，不反才怪呢！”

    “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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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琮忍不住想，这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大呢？

    郦黎笑了一会儿，又不禁叹息：“这要是发生在我们那个时代……不，哪怕是近代上千年，都是不可想象的。”

    “……是，但也意味着人命如草芥，上至王侯公卿，至平民百姓，都是朝不保夕。”

    郦黎被他得舒坦，懒洋洋地问。

    郦黎喃喃：“这个时代，真的太了。”

    郦黎勉打起神，把霍琮来之前自己经历的事讲了一遍，又颓丧地啃着自己的手腕，闷闷：“我真的见不得这些，一方面觉得这况是难免的，一方面又觉得，我不该有这想法。”

    “世英雄。”

    他重新趴去，脸颊都被压扁了一小片，从霍琮的角度看，像是鼓着脸在说话。

    郦黎笑了一声：“没跑路算他有胆了。那我这边怎么没收到他的求援？”

    但他因为舒服发的那声叹，却差让霍琮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