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府上歌姬舞女，孙恕还是十分自得的。

    他也不在意客人的忽视，哈哈大笑：“没想到您也是位风雅之士，这可都是我从京城各个楼之中千挑万选来的，什么《恨歌》、《蜀难》都不在话，个个都是能弹会唱、琴艺双绝的好姑娘！您若是看中了哪位，千万别客气，直接带走便是。”

    “多谢尚书大人意。”

    孙恕志得意满地摆了摆手，绕到堂后让侍女给换了官服，表立刻变得神莫测起来。

    上了车，他端坐着整了整领，待咳嗽一声调整好状态，孙恕掀开车帘，满脸笑容地问：“这位公公，不知陛找我何事？”

    “婢不知。”

    这些小黄门都被安竹调教过，在外面不能说话，所以孙恕几番询问来，也没打探什么，只好最后问：“那陛今天心如何？”

    “陛天威难测，”小黄门，“但婢瞧着，应该不像是动怒的模样。”

    孙恕立舒展开眉，给对方了几颗碎银，踏实坐回了车里。

    “陛，孙恕来了。”

    “宣。”

    郦黎坐在寝殿里，面朝床榻，前还摆着一盘黑白棋局。

    孙恕踏殿时，看到的就是明亮烛光，一修的影背对着自己，指间夹着一枚晶莹玉的棋，似乎正在思索一步该如何落。

    “陛。”

    孙恕不敢多看，忙躬行礼，却迟迟没得到郦黎让他平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郦黎说：“该你了。”

    孙恕意识抬，发现那张被紫红的帷幕挡得严严实实床榻，一条柳枝从帷幕的隙间探，末端轻在了棋盘的一格上。

    郦黎抓着棋的手停顿了。

    “……我能悔棋吗？”

    他真诚问，刚就准备把自己刚才那一颗棋手动撤回，被柳条不轻不重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