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陛。”

    乌斯最终还是撩起了袍，缓缓地朝他行了一个跪礼：

    郦黎说不清楚自己是希望乌斯是穿越者，还是不希望对方是。

    这原本还没来得及跪的百姓、以及本没打算跪的那些商号老板掌柜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跪，山呼：

    但现在的话，他能不被自己的个人绪扰，只觉得，乌斯将来一定是个很难缠的敌人。

    如果没有霍琮，即使乌斯是敌人，他在纠结的同时，一定也会兴于自己找到了同类，说不定还会努力和对方化戈为玉帛；

    怪不得这位年纪轻轻就能把黄龙教教主李代桃僵，还理得很好，郦黎心想。

    郦黎也认了乌斯——尽乌斯蒙得很严实，这次连睛看不清了，但这斗笠他很熟。

    但他并未声张，只是微笑着看着乌斯，想看看这位在众目睽睽之，究竟是跪，还是不跪。

    “陛，万岁万岁万万岁——！！！”

    郦黎知，自己这是扳回了一城。

    他以为乌斯会用一个化名，没想到乌斯竟然直截了当地回答：“草民早已抛弃，改为修炼元神，但受黄龙神拨，草民甘愿停留人间百年未曾飞升，如今这副躯，乃是一位匈少年奉献，陛称呼草民乌斯即可。”

    他转过，望向了郦黎。

    他居然真的坦白了！

    全场现在，除了霍琮和他带来的几位，包括邵钱在，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但这份静止只存在了短短几秒。

    乌斯看到自己边的百姓接二连三地跪，正要再说上两句添把柴火，忽然听到尖利的声音从后传来：

    别说其他人了，郦黎都吃了一惊。

    “陛与霍州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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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成功的那一日，就是他调转屠刀方向，跟昔日兄弟们清算的那一日。

    “恭祝陛，万岁千秋，福寿无疆。”

    “非也，”乌斯跪在地上，未曾抬过，声音平静无波，“草民的意思是，这副躯有一半匈血统。”

    他立刻质问：“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匈人？”

    乌斯站在一地朝着郦黎跪倒的人群之中，形似乎凝固了一般，似乎是于畏惧，亦或是别的绪，背影微不可查地摇晃了一。

    不，现在就已经很难缠了。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无声的压迫。

    光是这份演讲和煽动人心的功力，放在近现代，怎么着也得是个思想犯的级别。

    他没有第一时间让乌斯起，而是笑着问：“黄龙教的大名，朕早有所耳闻，不知这位教主，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