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那瞳孔比之正常人要显得更圆更大些，像是栖息在枯枝上的寒鸦，有令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何兑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不自觉地退后半步，膝盖一，“陛……陛，老臣……”

    但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断了：

    “若是无事，就离开吧，朕要歇息了。”

    何兑稳住了形，尽心中还有疑虑，但他还是顺从地低了颅。

    “是，陛。”

    待三人离去后，陆舫回看向假扮郦黎的乌斯，松了气：“幸好没穿帮，何大人那睛，果真毒辣。”

    “他已经发现端倪了，”乌斯毫不客气，“只是因为有所顾虑，没有继续究而已。”

    陆舫眨了眨睛，“那不就够了吗？”

    乌斯一噎，他还以为陆舫没发现，没想到这帮中原人的心一个赛一个多，都快打仗了，还在这边互相算计。

    他厌恶地皱了皱眉，用帕去伪装病容的妆容，又伸手从睛里摘两片薄薄的黑片——这是锦衣卫乔装时用来改变瞳的小玩意儿，一民间把戏。

    据说它的原材料是取一植芯、经过染后制成的，短时间放置在睛中，并不会对视力造成任何损伤，只是着看东西时会比较费劲。

    乌斯随手把这东西丢到一边，正准备起换衣服，就被陆舫在了床榻上。

    “你还不能离开这里。”陆舫说。

    乌斯的脸沉了来：“为何？你当初可是说过，若是我假扮郦黎，就说服解望跟我一同去草原，怎么，你要反悔？”

    “我们的易还没完成，”陆舫淡淡，“你我都知，如今樊王军中真正掌权的是那个女人。她不是走正坐上的那个位置，也不懂行军布阵，因势利导，樊王军中不服从她命令的人，估计也不在少数。”

    “但也正因为她只会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谋诡计，又足够心狠手辣，才会因此屡屡得手，尝到了不少甜——所以这一战，重不在攻城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