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醉醺醺的沈黛末被查芝和外院的女仆搀扶着回来，一旁还有两个年级稍大的宅男事掌灯，名为掌灯，实为监督，毕竟宅都是男人。

    已经在外间睡的白茶听到动静立披着衣裳起来，此刻的沈黛末醉颜酡红，嘴被酒浸染地饱满鲜艳，像极了伸窗，馥郁艳丽的蔷薇。

    “娘这次回来得格外晚，外天都快亮了，而且自从那件事后，娘就算在外喝酒，也从不会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怎么今日还醉了，还……”

    还满的脂粉香。

    白茶着，顾忌着里屋的冷山雁，没有直接说。

    查芝了额上的汗，笑：“娘打了胜仗，昨夜的宴席好大的排场，但凡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来了，名伎更是无数，人人都争着给娘敬酒，娘实在盛难却，因此不得不多饮了几杯，许是太久没喝醉过了，连带着娘的酒量也降了，这才醉了。”

    听到名伎，白茶睛一瞪，狠狠剜了查芝一。

    这人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名伎是能在怀的主君面前提的吗？也不怕他再动了胎气。

    查芝被白茶一瞪，汗的动作僵在额上，后知后觉地弓着，无比谦卑后怕。

    里屋与外间距离有些远，还隔了一层群青绣蝴蝶的妆罗帘，郁的蓝就像将亮未亮的天，雾沌沌的清冷。

    里面传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冷山雁向她们走来时，衣料的声。

    因为怀重，他的动作很缓慢，隔着这层什么都雾蒙蒙的帘，仿佛弓缩着脊背即将狩猎的掠动，动作越是轻缓，她们心中就越是忐忑张。

    “白茶，叫几个人起来，送她们去。”冷山雁发话了。

    冷山雁不是个喜抛脸的男人，因此外间的女人很少有机会见到他，甚至连他的全名叫什么都不知晓，今日还是第一次离他如此近。

    和查芝一来的女仆心中不免忐忑，尤其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心更是张异常，锋冷冷地跟刀似的，隔着帘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都渗了来。

    两个女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连忙告退。

    在她们走后，冷山雁才掀开帘走来：“白茶，和我一起把妻主扶到床上去。”

    白茶：“公您重，我来就好。”

    冷山雁摇摇，扶着沈黛末的手臂，一步一步往里间走，白茶再担心也只能跟上，好在从外间到里屋的距离不算远，沈黛末的酒品也好，哪怕醉了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异常乖，很快就上了床。

    “去打一盆温来。”冷山雁侧坐在床边，一边替沈黛末脱鞋袜，一边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