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容置喙地捧住他的脸侧，额上传来肤相贴的、温的。

    松田伊夏怔怔地抬眸。

    撞一双青黑的睛里。

    好似又回到童年时那家老旧的饭店。

    寿喜锅腾起的雾气遮挡住所有视线，他的心思全然没放在偶尔才能吃到的佳肴上，只在费力咽每一时小心抬眸，想去看哥哥的脸。

    每一次，每一次都会撞上视线。

    好像从很久之前，松田阵平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小心从锅里挑蔬菜，用尚不熟练的手法使用筷，踌躇着张嘴说话。

    不知看了多久。

    “我你。”

    ……你说…什么？

    瞳孔瞬间缩。莫名的恐惧几乎席卷全，被瞬间离所有的力气，嘴只颤抖了几，没说话来。

    松田阵平将他侧脸的黑卷碎发别到耳后，

    “你给我听清楚了。”

    男人看着他，睛里只映着他表空白的脸：

    “我————你。”

    “从看见你刚生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从知你是我的弟弟起，我就你。”

    “没有任何理由。”

    松田伊夏怔怔地盯着他。

    离得太近、太, 呼扫在彼此的脸颊，是温和的、鲜活的温度。

    他只记得用手抓着男人后背的衣服，像溺的人抱着一块恰巧经过的浮木。

    五指抖得厉害, 好几次布料都因而从他手中落，又皱地被重新住。

    有什么固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碎裂, 来不及用新的填补，只剩破碎的血在外。

    他不知作何反应。

    动作、语言、甚至连呼, 这些人从生起就会的，最本质的机能在刹那间被忘却。

    他莫名想起很久之前。

    松田阵平每一次带他吃完饭后回家, 会经过的那段路。

    旁边是围起的矮墙, 里面着茂盛的树木。

    那条路很、很。

    一望过去甚至没有尽。

    胃被温的饭菜填饱之后，一安宁的和的觉会涌四肢百骸。

    应该是秋天。

    屋外不断寒冷的秋分不走的温度, 他跟在松田阵平旁, 两人并排朝家的方向走去。

    谁都没有说话。

    偶尔因为贴得太, 手臂会不小心打在一起。他想牵住对方的手, 思绪稍稍在闪过, 又很快止息。

    他们吃完饭总是太晚，这条路除了这对朝家走的兄弟外再也没有他人。

    只有他们。

    没有饭店那么吵闹，也没有去时那样匆忙。

    只是缓慢地、安静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