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有意送叁小薛芸并不是个秘密。

    大邺建都以来，只封了四位开国功臣的后代国公，在此之，侯是一个臣能获封的最爵位。

    当今邺靖帝不上朝不立储，六官员见不到皇帝，奏折统一送至司礼监经秉笔太监问询圣意，代作朱批，次日发回六。

    皇帝怠政，多数政务不会过目，全权给司礼监理。秉笔太监赵泉公权私用排除异己，清士官们已忍无可忍。

    说薛苏文贵无可贵，因他实职任禁军指挥使，率羽林骑拱卫门，是除宦官外为数不多能直言面圣的人。

    这些年阉党与士党斗到白化，渤海侯一直不曾战队，似乎只忠于老皇帝一人。

    但树静而风不止，真的有人可以在这场漩涡里独善其吗？连亲生女儿都可以牺牲的男人，事实会像他表现得那么与世无争……？

    礼国寺钟声嗡鸣，标志着僧人的晚课开始。

    薛芸一睁，立即有婢女捧来木樨服侍她漱。

    许是住不惯，她午睡总断断续续梦到从前的事。

    那时，薛家重金聘请闻名天的女师，让薛芸小小年纪便有才女之名。

    除了白天读书写字，晚上还要练舞蹈声乐、房中秘术，时间一，女师看她力不济，留“学而不专，徒劳无功”的评语离去。

    她不想让父侯失望，只能打起神埋苦学。

    边的手帕一个个到了窦初开的年纪，衷于谈论京中青年才俊，她总不屑一顾，他们都比不上她哥哥。

    直到撞破哥哥与娘亲争吵。

    娘亲说，会在合适的时间让她娘娘。皇帝没有儿，只要生了儿，她日后就是太后，权势滔天，想要什么面首都可以。

    原来父侯她，苦心栽培她，都是为了送她到里挣前程。

    哥哥气得双目通红，她面不改地推开门。

    迎着娘亲愕然的目光，她起笑跨一步。

    「哥哥，娘，不要吵了，芸儿愿意的。」

    「芸儿想太后。」

    ……

    久远的回忆绞得人疼，锦衣女痛苦地闭，再睁开时一切已然无存。

    “采萍，什么时候了？”

    帐外传来丫鬟的回应：“回小，刚到亥时。”

    亥时，这么快……

    床上的锦衣女捂住脸，低低笑声。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