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敲过一。

    姚乐意敲门后听到方耀文唤她来。

    刚跨书房，她便看见方耀文盯着莫奈的《睡莲》，心知他又思念柏阿姨。

    “方叔，您又想起柏阿姨了吗？”

    方耀文指尖轻轻抚过前这幅假画。“嗯。我想起莫奈晚年说的，‘我画睡莲时，总到她在注视着我’。人上了年纪，总回想从前的事。”

    “方叔，柏阿姨知您把柏溪培养得这么好，肯定特别欣。”

    “乐意丫，也就你和北北这些年总哄着我开心。我那儿什么德行，当爹的心里能没数吗？”

    方耀文在沙发上坐，顺手给她倒了杯茶，没等姚乐意反应便递来一份文件：“先看看这个，坐聊聊。”

    姚乐意看着便签本上的信托架构图，面震惊：“方叔，您突然要找财产理人？是生意上了状况吗？您不妨直说。”

    这些年她毕业后，方耀文确实常就此类事务咨询她，完全没注意到方耀文在文件里暗藏的“婚姻条款”。

    方耀文望着窗外的冻雨：“生意倒没岔，是我自己想提前打算。人上了年纪，总得把后事摆到明面上。你跟着我经手过柏溪的信托，又懂法律，这事儿给你我放心。”

    姚乐意握着茶杯的手收，茶在杯晃涟漪。她盯着那份架构图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咙动了动才找回声音：“可……柏溪的信托一直是您亲自盯着，怎么突然……”话没说完，她忽然想起方才摸到的画框侧刻痕——那年柏阿姨忌日，方耀文喝多了曾指着书房说“这里每样东西都该有个明白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