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不嫁人

    作者：北风三百里

    一句话简介：她不是旧时代的遗

    前奏

    ◎咖啡糖◎

    【上海夏】

    后来的很多年，于曼颐总会想起那个午后。她和宋麒坐在他姑妈那栋老洋房的园里，日光和煦，照在他们上，让人昏昏睡。

    那天他们两个人在赌气，谁也不想与谁说话，可是惬意的环境又叫人发不火。最终还是于曼颐先沉不住气，小声嘀咕：“可我表哥是留过洋的。”

    她那时已经不她表哥了，她自然是在故意气他。她也知这话伤不到宋麒，毕竟那人向来不懂自卑二字的写法。

    听见她说话，他用余光瞥她，又收回，微微后仰，靠到竹藤编织的椅上。因为是去探望他姑妈，宋麒难得穿了一非常上档次的西装三件，用他同学损他的话：伪装无产阶级的资本家纨绔现原形了。

    而于曼颐，本来应该穿她从绍兴家里带来的那件紫的大袖袄裙，那是他们于家女儿们见辈最面的服饰。可那衣服就和她所有从于家带来的东西一样，都被宋麒用一把火烧了。他用那把火告诉她，她于曼颐从到他那儿起，以前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

    所以她只能穿他带她定的曳地大袖旗袍。曳地旗袍是他指的，当时上海的女明星都在穿，太贴腰，所以她持要大袖，守住几分她大地主家小的保守。

    宋麒当然嫌土。但于曼颐认为，他的嫌与她表哥的嫌不同。她表哥是觉得她土，觉得于家土，甚至于觉得整个绍兴都不上他贵的留洋派份。而宋麒，是就事论事的嫌那袖土。用他和她吵架经常说的话：你封建。

    宋麒认为封建就是最土的，比穿破烂衣服和泼妇骂街更土。所以当于曼颐用她表哥留洋对比宋麒留在上海读书，他完全不生气，只是用他那副纨绔派仰靠着藤椅，冷笑：“那他就是留洋回来的人里最土的。”

    她气得低喝他姑妈给她尝的咖啡。咖啡豆是追求他姑妈的犹太人送的，磨来苦得像中药，于曼颐不懂宋麒对咖啡的喜，她表哥在欧洲那么多年还没喝惯。

    宋麒说：“所有留洋回来就急着去解除婚约的男人都土。你拿他和我比，也太拉低我的份。”

    于曼颐被苦得说不话，一时没有理他。园里安静了片刻，宋麒也起给自己倒咖啡。咖啡壶从桌面上斜过去，雾气腾了于曼颐满。她在雾气里看到他往自己杯里扔了两枚咖啡糖，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去。

    那糖里侧是蜂窝状的，在里化得很快，化得只剩薄薄一片。于曼颐用尖把那糖片带到底着，再喝，眉跟着微微弯起来。

    于曼颐后半生一直在找那咖啡糖的牌，找到白发丛生，额间生细纹。找到她已经记不清他的相，他的声音，他不大好的脾气和对人稀薄的耐心。

    他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在他死了。人死了，别人就只记得他的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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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敌人重生后我俩回老本行》

    重生前：

    【坑蒙拐骗商人女x三代忠良一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