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上沾了不少泥，是因为这边很多地方没有公路，恐怕是压着田埂过来的。

    “福特？”方千问。

    “不像，”四不像同学摇，“上海最多福特，没有这样的。宋麒在就好了，他对车熟，他一直梦想有汽车牌来报纸上打广告。”

    “销量不，野心过大。”方千说。

    几个人又绕车转了一圈，神颇有些惊异。于曼颐看得来，方千不是没见过车，惊讶是因为这车现得太突兀。一路过来都是田埂和稻，河旁铺的青石板，又用木搭建小码。这样的地方，走车、走黄包车、停靠乌篷船，都是很和谐的场景。偏偏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匣，停在于家大院灰的墙，和周遭一切格格不。

    于曼颐也伸手摸了摸，只觉那车冷冰冰的，没有车的温度。她回过，想问问门房家里是否来了客人，可那门房又擅离职守了，只留着于家门大开，牌楼上两排瑞兽，各自歪着。

    “走走走，”方千兴起，“看看来了何方神圣，老师也没和我们说啊。”

    几个学生步迈得很大，一就跨于家门槛。于曼颐忙不迭跟上，也猜测：“若是来了客人，会不会就没时间我画画的事了？我趁他们不注意跑掉，或许能躲开责罚。”

    一行人一路往里，直到迈第二门，终于看见了两个活的人。于曼颐认其中一个是在二妈房里事的，便走过去叫住她，问：“今天于家是不是有客上门，门外那汽车是谁开来的？”

    两个人对视一，其中一人说：“二小，我也没瞧见。有人说，车上来四个人，只有一位熟，是来给你们上课的那些学生里的一个。”

    这描述完全没有准，但因为只有宋麒不在场，那就势必是宋麒了。他一天不见，再回来竟然带回来三个，又声势浩大地带回一辆车。于曼颐愈发不明白他要什么了，而方千则抱起手臂，似乎品些什么。

    “人呢？”方千问。

    “本来都在堂厅，说等你们回来，”另一个人说，“后来聊着聊着，就和于老爷他们去园了，叫我们搬了好多椅过去。后面，我们就不知了，二少叫我们来打扫前院了。”

    二妈也在，那其他几位辈应当也不会缺席。于曼颐对今晚的预期本是一场对她擅作主张学画的审判，然而宋麒这一，叫她对接来的事变得完全没有绪，甚至有失控的惶恐。

    “方千，那这样的话，我就回房间了，”她后退着说，“你们去看看吧，等你们回来呢。”

    “欸？”方千立刻握住她手腕，将她拉回边，“是等我们回来，你也是我们中的一个。好大的阵仗，上次我们来，可都没有去园呢。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于曼颐简直是被方千拖过去的。她担心极了，担心本来于家的辈们已经忽视她所犯的罪责，又被她这番登场搅得想起来了，继而在众人面前训她一顿。她想了好多狡辩的词语，刚才在车上因为走神没的冷汗，这时候全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