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月薪的发放也让于曼颐彻底摆脱赤贫状态。她将职后四个月的薪统一数，在那个快用完的纺织厂本上写：

机油的气息。

    “……不是这样的。”于曼颐一时有难言。

    “啊啊啊！”

    写完这一行，于曼颐忽然坐在宿舍里仰天喊了一声，将尤红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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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不是答应今天请你吃饭？”

    尤红走过来，将她的笔记本又翻回最新一页。

    客厅的窗不知被谁打开了，窗外飞来只黑的鸟，收拢翅膀落到沙发上，啄着扶手。它了一会儿，又从窗飞走了。

    还平姨赊欠房租：5元。

    她抱着衣服起，和尤红一往宿舍的楼上走。某一个时刻，于曼颐忽然产生了回的想法，于是她再次回。

    “朋友的，”她说，“我空还给他吧。”

    “怎么了？”她问。

    解决了自己的卖货危机，尤红也开始帮着于曼颐指绘画。她这复印机的病比尤红读写障碍还难改，被她骂了好几次：

    她果然只是读写有问题，理解上并没有问题，在于曼颐的帮助，这两门要命的学科成绩竟然很快提升起来了。

    “为了给人画包装纸，”于曼颐在尤红面前倒是很诚恳，“那时候临摹包装纸，画得越像越好。”

    “你为什么看起来比较有钱。”于曼颐嘀咕。

    “我好穷啊！”于曼颐，“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姜老师一样有钱！”

    算了，仍然是赤贫状态。

    “我听说级的月份牌稿酬，一张就有四百块，”她语气严肃而憧憬，“我一年才一百八……加一补助，二百块，只有人家一张画稿酬的一半。”

    到这一个月的测评时，她和尤红双双晋升到班的四和七名，彻底摆脱了去当售货员和排版工人的危机。

    姜玉每周来上课衣服都是新的，她都没见她穿重样过。于曼颐低狂翻笔记本，翻到很早之前一页，拿给尤红看。

    “请你有一些野心和息！”尤红气极，语气酷似苏老师当时的恨铁不成钢。

    “四百块是最级的，”尤红清醒，“你去捡垃圾，最级的一个月也不少赚。什么到级，都是又赚又难。”

    自由自在，翱翔人间。

    但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笔，在本上继续算：

    “你总复制别人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画自己的东西！你最初到底是为了什么画画的？”

    两个人换了衣服，一从宿舍门了。

    给宋麒的礼：7元。

    还剩：17元。

    于曼颐放笔，盯着本看了看，心：

    不需要抄书的日变得有规律起来。于曼颐定决心帮尤红通过考试，避免去售货的命运，因此每晚和她早回一会儿宿舍，帮她将那些文字和数字念声，辅助她理解。

    抛却月生活费用，存钱余款：40元。

    还宋麒裙：18元。

    “因为我没有欠人家的房租和衣服钱，也不用给男人买礼，”她说，“这是上次那个cheap an？怎么送你礼你还要还，你还要再给人家买？你真cheap到极。”

    经过天才终日耳提面命，于曼颐终于在某一天，突然突破了这个照抄笔的关卡，画了一张风格迥异的图画来。又因为她临摹过太多名家笔法，这一开窍，画工就开始指数级上升。

    还剩：1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