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又在骗人？”

    “我没有骗人，”宋麒举起手和她发誓，“这不是骗人的话，这是承诺。我过承诺的事，有一件没有到的吗？”

    这承诺显得如此不切实际，但是这承诺是宋麒许的，因此又变得十分可信而可以兑现。

    那只黑的大鸟在窗外愈发急迫，宋麒把于曼颐往怀里最后揽了一把，也将她最后的泪净。

    “不哭了。”

    于曼颐都觉得很奇怪，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她居然真的停了。她终于能说完整的话，她尽力平静地说：“那我，就等到尽，再去见你吧。”

    “好，那我们尽见。”

    “再见。”她说。

    病房里重归寂静，黑的大鸟和宋麒都消失了，于曼颐脸上一滴泪都没有留。她没有继续哭，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

    她觉得事很迫，她得快回到那个现实的病房里，这世上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她得好好地吃饭，睡觉，买衣服，骑，画画，陪伴宋华章。她得好好表现，以免宋麒回来检查的时候，因为她表现太差而不在尽与她相见。

    但是有一件事，于曼颐觉得自己恐怕很难到了。

    她的只和最，都已经给了一个人了。无论这一刻距离那个尽还有多遥远，她也无法在半路上多看一旁人了。

    不要回（九）

    ◎拿到唯一的合照，变故突至◎

    【上海，冬】

    还有一周便是农历新年了，印刷厂的工人们陆续停工，商务印书馆其他门的工作便也开始懈怠——光景再难过，新年也是要来了。

    人来人往的印书馆门前的传达室里，坐着个穿了棉袄，昏昏睡的老人。他的困顿在看清一个姑娘走近时迅速消失，转而变成了真诚的关心。

    “于小，怎么穿得这样少？冬天了呀。”他将从窗探来问到。

    “齐叔，我不冷的。”来人脸上神淡淡的，挂着永恒的客得的微笑。

    齐叔就这样探着，一直张望着只穿了大衣、又裹了一条丝巾的于曼颐门，最终止不住地叹了一气。

    距离那个秋天已经过去一年半了。

    刘丰盐的死轰动一时，但他不过一个外乡人，住于家大院的半年间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乡亲们竟无一人为他说话。再加上丞相坟那日早上并无人路过，这暴毙一事便不了了之。

    就此，这经手了于家三代人和刘丰盐的大院便彻底荒废了。家丁们将宅中财一扫而空，徒留一个空院，最后来了一名镇上政府里的人，用铁锁和封条，将那大院彻底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