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歪理邪说，方星白却辩不过他，只哼了一声，师兄笑笑：“你心中放不，哪怕倒将过来，日日不发一言也是一样，师父说你是中人，不适合空门，趁早收拾了行李，和你那小伙伴儿山去吧。”

    “我不！”方星白听不得这事儿，一急了，“我怎么放不了，我不搭理他是烦他，你们不是老谈什么无我无相么，在我看来他是故人也好，和尚也罢，我本没瞧在里，无异于土瓦狗，粪一坨，我跟一坨粪有什么好讲的！？”

    胖师兄不和他争：“师父说了，你转不过弯儿来，愿意在这继续住，那也由得你。”

    方星白怅然在树荫了会儿凉风，到了开饭的儿，沈排在队尾和一众僧人鱼贯而过，方星白从山石上来，盯着地上倒反过来的沈字。

    十年往短了说，五年吧，在沈不辞而别的五年，是方星白最转不过弯的时候，三天两去派所纠缠，报失踪、报家人绑架，去报纸上发寻人启事，大年夜在沈家附近埋伏，不相信大过年的沈家不团聚，不信逮不着这个负心人——一连逮了三个节。

    怎么会有人能那么狠心弃他而去，他找大夫问过了，那个病又死不了，甚至找人筹措一渡过难关，他不靠别人也治得起。

    可那个人就是杳无音讯，沈宅大红灯笼挂，沈的大哥二哥结了婚，门车停好几辆，唯独不见小儿回家，方星白甚至怀疑过沈是不是死了，要不然怎么不来找他？

    第四年节沈家别墅没人，拦住给沈家饭的阿姨打听，说是去哪国雪去了，他既没技术手段也没特殊渠，不知人去的哪儿。

    到了第五个年儿，执拗如他也差不多死心了，除夕那天去沈宅门外看了看，依旧是张灯结彩，没有那个熟悉的影，方星白在墙外看了一场绚烂的烟，之后就再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