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惊他，怎么就开始不老实了？

    “九月将近，快到月试了……”片刻后，他缓声，“此次月试关系到年终的升舍考试，若是不能及格，可就要与今年的升舍失之臂了，诸位监生可好预习准备了吗？”

    这话落后，监生们脸微僵，似是被戳到痛。

    宋祁越视若罔闻，继续说着：“当年我家境贫寒、病弱，寒窗苦读十数载，才一路从谓南考到了清玉京。都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终是凭自己的一腔血和不服输，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们寒门学，莫说仕了，连学都是不容易的。”

    “换句话说，倘若当年我没能秉承心中所向，中途受了蒙蔽或贿赂而误歧途……”

    他目光如炬，扫过方监生，语气中充满了失望：“那这么多年，学的四书五经与人生义，不就全都白读了吗？”

    监生们面面相觑，有些哑然。

    他们不是不知，这次月试的成绩，将会代表着什么。

    寒窗苦读多年才国学，谁都不愿意临门差一脚，却选择放弃仕途。

    可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但若是官大数级，甚至是官压寒门，那就不是压死人，而是直接吃人了。

    众监生有苦难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宋祁越知这些寒门弟无权无势，有时候什么选择实属不得已，因此并没有当众追问。

    他只是轻轻合上林教授的卷宗，而后淡声：“诸位监生，人生路，选择颇多，切莫走歪啊。”

    说罢，他便负手离开屋，却并未走远，而是驻足于连廊之上。

    他在等。

    等，第一个开窍之人。

    而屋，众监生之间的气氛极其沉重，仿佛有石压在他们心，怎么都不上来气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形清瘦的男，猛然站起了。

    他立在原地，双手攥拳，嘴角微抿，似乎是在什么决心。

    终于，在众监生疑惑的目光中，他抬起了，眸中定的走了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