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烬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何况阿雁也并没有想要隐瞒。

    不解风的烬冶：“等你睡着我再走。”

    “……哦。”阿雁失望地应了一声，还以为脚受伤了，他就能留来了。

    床幔被放，阿雁盖上被闭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这么躺了好一会儿，他偷偷睁开去瞄坐在床边的人。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幔，依稀能看到烬冶的影。

    他低着，正把玩着刀上的紫石挂穗。

    阿雁心扑通一。

    他一直在看这个吗，那他应该就是……喜的吧。阿雁乐滋滋地想。

    他将视线又挪回烬冶的脸，一怔。

    那是一副什么样的表呢，阿雁形容不来。

    说是面无表，却总觉他散发着一愤怒的气息，还有别的……似乎其中还糅杂着某说不清不明的绪，他被两绪拉扯着，快要被从当中撕碎。

    阿雁想起自己似乎曾在哪里看过这表，是了——是那些孤一人，在陌生环境里迷路的稚童。

    辨不清来时回路，也分不前路该往何走。

    愤怒、迷惘、也许还有极力掩饰的难过与不安。

    阿雁犹犹豫豫，伸手又收回，来来回回数次，咬牙，定了决心，悄悄将手伸帐外。

    指腹先是轻到烬冶的手背，五指再慢慢扣上去，握。

    烬冶没有动，任他握着，直到两人的手指度攀升，分不彼此的温。

    良久，烬冶才开：“怎么了？”

    阿雁轻眨睫，坐起，因着有纱幔遮挡，他看不太清烬冶的神，胆稍微大了些，于是话就这么说来了：“难过……可以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