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认可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是那样的一个畜生，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淌着和那人一样的血，便恶心到无法忍受。

    他宁愿从未被生来，或者是当年被一刀砍死，都比现在好。

    作恶的畜生死了，他留的亡崽，自然也是个小畜生。

    虽然他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边认识的人都受过伤害，他就难以释怀。

    他的亲生父亲手上沾着无数人的鲜血，烬冶的，江如良的，还有数不清的……那些千万百姓。甚至有可能救了他一条命的爷爷，也曾遭受过苦难，受过牵连。

    病痛折磨着他的，而自责和愧疚也快要将他的灵魂压垮。

    他的淌着那个禽兽的血，他便也注定不能在南宣的土地上活去。

    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他本该早早就冻死在路边，爷爷送给他一条命，他得了本不该得的东西，终有一日都是要还回去的。

    上天在收回他的生命之前，要让他为此付应有的代价。

    衣不蔽、不果腹的贫苦生活。

    最的爷爷离世。

    缓慢发作的致命毒药。

    以及，误认良人……付真心的，虚假。

    这些都是他该还的债。

    债还清了，他就可以上路了。-

    “落了。”

    睛看不清东西，分不清时辰和季节。他问起院里的木棉树，朱雨喃喃：“昨夜了一场暴雨，都被打落得不剩几朵了。”

    阿雁昨夜昏睡，晌午才醒来，没听到雨声。

    他闻言，脑中想起木棉树的样，嘴角弯了弯。

    至少死之前也看到过这样的风景，没有遗憾了。

    “该喝药了。”

    朱雨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哭腔，阿雁贴心地装作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