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这个难题，学校、村里、母亲的朋友……都帮着想了办法。借过钱，拿过补贴，捐款也组织了一次又一次，还联系了上级领导。甚至接受新闻采访，去社会上通过慈善筹资……

    却都不是久之计。

    就是那时候，她想原来章锦绣也不是每句话都绝对正确。原来梦想是有资格的，她曾经不知，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她运气很好。

    汪是最理解她割舍的人，因为她自己也了一定割舍：

    那年汪三，目标最终改为师范，跟当年的章锦绣走上了同一条路，因为师范不用学费。至于演员梦，那不是她的家能负担的。父母说得很明确：

    要是考不上师范，就别读书了。早工作、早嫁人吧。

    汪很争气，拼尽全力考了师范。离家去省会读书那天，已经听闻方家变故的汪来找她，跟她说她要走了。让她不要放弃，要把书读去，想尽办法也要读。她中时代最好的朋友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努力忍着泪。

    方丽也这么说，还要她未来好好参加考。因为方丽当年没有这样的机会，也不懂得有多重要。家乡虽是文人故里，再目不识丁的田人也知这里的古训是“三代不读书，好比一窝猪”。但真正到了自己上，条件有限，也就不由己。加上以前那时代上个大学难如登天，所以在方丽心中一直有憧憬，也一直是遗憾。

    “不读书是要吃亏的，”方丽跟她说，“考是非常宝贵的机会，是你第一次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

    然而，当她要迎来这个重要时刻的时候，方丽的状况已经到吃不饭。她靠一从鼻穿胃，输每日所需。的时候还不能跟她说话，要是她思虑过多、引起呛咳，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这况怎么去读大学？就算她考得上，她能丢每天都需要人照顾的方丽吗？必须把妈妈安置到学校附近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吧。但是钱呢。她读书去了，钱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