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意识过来：她演的尸不会复活了，她等的重戏更不会再来。

    “……好吧。”她低声说。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9787532754335的私信。

    他们的对话终止于那句“确实”，可能也再难有后续。

    她永远无法向对方证明，其实自己能演的，不仅是一穿太少的尸。

    黎羚突然有些沮丧。

    -

    第二天早上，黎羚楼倒垃圾，被一群记者围住。

    她素颜，微，穿着一草莓熊睡衣，没睡醒的发翘得七八糟。

    乌泱泱一堆镜对准她，肆无忌惮地怼着她的脸狂拍，接着一沓不堪目的照片被递到前。

    秦易搂着妆艳抹的脱。衣舞娘，鲶鱼一样地噘嘴吻对方的脸。夜店的艳灯像廉价的颜料，肆意泼了他整整。

    他几乎不着寸缕，浑上被剥得只剩一条豹纹。赤着的上半被照油腻的光泽，小腹累赘的脂肪叠成一圈圈褶皱，直视镜的瞳孔也反怪异的红光，像黑夜里闪闪发亮的昆虫。

    黎羚想起剧组拍戏时，有一场戏需要男主角脱掉上衣，秦易却忸忸怩怩，怎么都不肯合，导演只好暴如雷地同意他找替。

    彼此她在刺骨的冰里泡着，仰着脖望着岸上的人行这场漫的争吵，每一秒钟都如刀割。没人对她说一句，你先上来吧。

    原来她之所以无法上岸，只是因为秦易羞于在镜前展示自己的肚腩。

    记者们见她盯着照片发呆，更加兴奋，枪短炮杀到她脸上来，争先恐后地问她怎么看待秦易的丑闻。

    黎羚说：“我建议他注意一材理。”

    记者们发哄堂大笑。

    虽然不知这句话哪里好笑，黎羚还是抓住机会，从人群的空隙里钻去，也不回地跑昏暗的单元楼。

    铁门在边砸哐啷一声响，一直俯冲到三楼，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中仍是沉甸甸的，几只硕大的塑料袋来去，发的声音。她连垃圾都忘了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