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他一直在哭，像个被神行侵犯的受害者，像是从到尾被扒净被所有人看了一遍。

    他回家以后用燃气灶把这一衣服都彻底烧成灰烬，在浴室里洗了又洗，恨不得把肤都一缕缕刷血来。

    摄影师们拍得更加起劲：“你是女的谁围着你转啊，这满馆都是漂亮妹妹你看我们追她们吗？”

    真辣睛！太变态了！

    “你这款现在可行了，禾野没少画！”

    这发际线，这抬纹，这壮的胳膊大……

    没有手机，只有白开，只有白米饭。

啕：“我是男的！！”

    “是他！囡囡，你看，是那个疯！”

    “咱们不怕了，他这人迟早更格的事，然后被关局里！”

    陈将恺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光着脚回的家。

    他白天如无苍蝇般在六个展馆里疯狂跑，累到能一气睡十五个小时，可噩梦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在尖叫里醒来。

    系统说：“差不多是五个炼狱啊……祝他幸福。”

    “他咋哭成这样还来s，难是主人的任务？”

    某个市郊小区里，一个母亲放饭碗，凭新闻截图认那个男人。

    年轻女孩看向屏幕，眶又红了起来。

    他梦见自己被那些摄影师堵在暗巷里，梦见自己遍鳞伤，梦见家里的门又打不开了，标书要一气八千页。

    “贱狗！手放到上再来一张！”

    “搞什么，老也是服了。”保安骂骂咧咧地说：“别坐在这哭，披散发像个妖怪一样，赶走！”

    再睡觉时，噩梦源源不断，得让他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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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们齐刷刷让开一条，保安此刻才看见那个妆成鬼的中年女装男人，剩的话已经说不了。

    青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他跑反了，往那边得连走五个场馆才得去，路线贼绕。”

    [目惊心！疑有异装癖混某大型展览中心，当场吓哭青少年！专家发言：应重视中年男的焦虑、变态等社会问题……]

    “他终于疯到上了新闻，警方也在关注他！”

    保安过来驱赶之前，陈将恺已经一步都走不去，跪坐在地上哭得彻底破防。

    “别欺负小姑娘！！”保安大叔冲过来维持秩序：“一个个什么呢！！”

    陈将恺哭着爬起来往外跑，人群一哄而散。

    当天晚上，社会新闻频播放简略打码的相关报。

    清图更是把哭的妆容以及飞的义一并呈现，隔着屏幕都能受到其中震撼。